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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蠹鱼雅集·第一期]韦力《古书之美》现场文字版(45000字·初稿,待整理)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35:55
    说明:请专业的录入公司整理的,然后我花了一晚上一上午的时间过了一遍,把一些他们疏漏的地方添上了。我事先征求过大家的意见,也签了告知书,不愿意透露本名的,都按照协议修改了。
    
    我中午打过电话给韦力先生,他说不用看也没时间看,可以发出去。刚刚我又看了一遍。
    
    可以明确地说,删去了两小段话,其中一段是我说的,其他的,几乎连口头禅都没动,所以看着不免有些乱。另外,嘻嘻哈哈的话,我也保留了,原生态吧。
    
    
    错字疏漏肯定很多,责任都在我。谢谢大家。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37:26
    蠹鱼雅集第一期
    主题:古书之美。“我们今天所谈的悠久历史、灿烂文化怎么体现?靠的就是这些古书”
    嘉宾:韦力
    时间:2014年10月25日(周六)下午2点至5点半
    场所:布衣书局 古旧书客厅(北京市朝阳区西大望路甲27号210室)
    特邀:艾俊川 于浩
    与 会:依照事先约定,从略
    摄 影:黄 喆(义工)
    服 务:胡 同 文晓飞 陈 平 刘 婷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40:45
    胡同: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这个小纸还有没写的么?一定要写,这有莫大的好处,抓奖的。我们为了以示公正,签名之后钉上,谁都看不见。(大家笑)。奖很大,看得我都有点出汗,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应该找亲戚朋友来(大家笑)。不要着急,都很高大上的。来开会的,名单上的人,我只认识四个,特邀的也有刚刚认识的。
    
    我说两句咱们就开始。上午我有一个多年的好朋友,王洪刚,他因为有事先走了,他来考察了一下环境,指出了两个问题,其中第一个问题说我们这太混搭,什么玩意儿都有,中的、古的、外的、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东西都是我凑的,我老师的书架,朋友的会议桌、人民文学的柜子、单向街的沙发、绿植,除了这个藤椅是新的,剩下全部是二手的,都是凑合的,这地儿比较寒酸。后面乡政府正在大兴土木,这个没办法,只能先忍忍让他们先搞。
    
     不过说实话我也有有两个没想到。第一点,我请韦先生,韦先生当时很犹豫,他想了一天才答复我,我都觉得要黄了,因为他叫我安排人去他家拉书的时候他也不提这事。我后来问去的同事小飞:我说韦先生提没提他来不来的事?他说没提。我也没好意思再问,再问就像逼人来参加活动似的。后来韦先生隔了一天给我打电话,说来。
    
     另外一个没想到,韦先生特别重视这件事,不但扛了很多东西送给我,都是请人写的各种各样的,然后还给来的各位准备了很多高大上的奖品,奖品现在你暂时看不见,真的很高大上。没想到。
    
    韦力:你把大家心理预期搞这么高,待会儿大家多失望啊,没啥。
    
    胡同:失望?待会儿大家嘴都合不上了,我先扎扎针。我汗都下来了。当然这需要通过抽奖的,不能把底都透露了,是什么东西待会儿大家一一的会看见,肯定是好书,这是没问题的,不是其他东西,是好书。
    
     然后我再讲两句为什么想做这样一个主题,我一直在网上老说,我说我想做“旱地忽律朱贵”,有个朋友提醒我,这个“忽律”是鳄鱼,是说他心狠狡诈、尖酸阴坏,并不是好词。但是我个人理解里(不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是个山东人,从小看《水浒》的节目也好、戏也好,还是看的比较多的。我那时候很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感觉。我本人原来领学生也是这样干的,都是端着碗喝酒,好这个形式。朱贵他有一个好处,他等于是梁山前边一个接待站,过去我理解,他是拉人要上梁山。现在我理解呢,你只要是对梁山没有敌意,其实他都好好接待以后,然后给放了。所以后来我想,我弄这么一个地儿,请朋友来聊天,咱尽量的不搞成讲座,所以我们也没分台上台下,说这上面谁在讲,底下是听众;也不搞成答记者问似的,举手回答这种。昨天跟韦先生说,本来我收了大家的问题,除了有一个人交的晚,剩下的问题我都给韦先生看过了,我本来想筛筛选选,因为有50多个问题,这是不可能回答完的。后来韦先生说你不要搞的太正式,搞的跟开会似的。我一下就轻松了,我昨晚上在这大模大样的十二点多才回去。我想反正也不用我主持了,我就端端茶、倒倒水,这事就变得简单多了。
    
     头一回对我来说这是太过高大上,所以我老说这句话,太过高大上,标准拔的太高。当然说请韦先生来,本身也拔的很高。但我这里都是土法上马。比如我老婆说你看你穿这个褂子,一干活这汗哗哗就没办法。算了,熟人不用骗,生人骗不了,反正都是这样的情况。好在没准备骗大家钱,这个书完全是装饰品,都不值钱的,没有一个值钱的。那边是放的有的朋友送我的书,也有个别的是我们还没卖完的。都是当个样子,慢慢的比如说以后大家有机会再来看,会比现在更充实一点。书我们调整了一下,我连重复的本都往外抽,这很不利于销售,一看一抱有十几本在上面放着,这完全跟旧书店不是一码事。我要说的大概这么回事。
    
    还有一个我强调一下,今天我请来的大家来的人,包括报名的也好包括我请的也好,来自各个行业,不同年龄层,也不都是藏书家,甚至我敢说有些人也不是藏书爱好者。但是大家恰巧因为《古书之美》这本书,是每个人都看过,因为这个是我不管谁来,我第一个问的问题就是:你看过《古书之美》吗?有人说我没看过,我说那你就别来了。但是他要看这奖品以后他就恼了,认为我下套害他。所以我想由这个话题开始,就跟韦先生商量也是这样的,希望大家是个交流,不是问答,不是一问一答。这个问答的方式,你看这个书里有的都看的很清楚了,就是说你书里头没看到的,你想追问的问题,或者说在《古书之美》之后的,比如说马上要出的《古书之媒》什么的,你有什么问题。我说用这些问题和韦先生来交流。基本就这样,我能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事就大家聊聊吧,谢谢。(鼓掌)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44:31
    韦力:开侃。第一个先要祝胡同蠹鱼雅集开张,虽然这句话很“官”,但是也得说一说。我觉得他弄这个不容易,原因是因为我认识他这些年,我觉得他是一个有人文理想的一个人,这种人现在少。在以前认为这叫不务实,现在因为这个社会太务实了,务实到特别难遇到找到不务实的人,所以我就一直很喜欢他。
    
     他让我弄这东西,我因为受伤之后,心态有所变化,不爱弄这些事了。尤其不爱干这种所谓抛头露面,对这个兴趣好像不大。自己经历了一场生和死,然后就会变得务实了一些,也变得顾忌少了一些,我觉得自己变得似乎比以前更“无耻”一些。我大概是这样一个心理,就是觉得死到临头的时候想的啥,其实啥都没想就想怎么活着。既然活过来了,然后就会想今后怎么活,我觉得就活的第一个真实一点,第二个就会想以前的那些想法。
    
    比如以前我一直把记《藏书日志》,记了二十年了,所有藏书界的事、各种点滴,我都把它记下来。那时候想干什么呢,就一直在想,等自己老的时候写回忆录,想写一本真实的当代藏书史。因为现在写书话的人也多,写藏书史的人也多,但是我个人感觉,跟事实还是有距离。原因就是因为今天学者型的研究人员,还不能深入的认识这一行。而这一行里头本身的人,可能忙于业务,或者认为当时当世的事无暇或者不屑于写这些东西。所以就变得懂得人不写,不懂的人写出来的东西跟事实相距甚远。所以我就总想一本真实的藏书史。但是经过这么一场之后,就会想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才算以后,说不清哪天就死了。那一瞬间差一点砸死,就偏了一点点。要砸死了,那不一切的就归零了。那就想既然没死,那就感谢上帝,就把自己想说的事,想说的话写出来。所以出院以后到现在这么一年多,我觉得有点无所顾忌了,就什么都写,并且近似疯狂的写东西,所以一直在家里头弄东西,一天写十几个小时。所以是这个原因,就尽量的减少这种应酬。因为在以前喜欢拘于面子,各种不好意思。我现在觉得无所谓的“无耻”就变得好意思了,我会直接告诉你:抱歉,我没空。我在解释胡同刚才谈到的,我为什么犹豫一下。因为我就觉得,既然都拒绝了,那就别失身了,要不你弄一把,别人说他那怎么行,我这怎么就不行。我也直率的告诉你,因为今天的知道了,已经有人约我了,星期一让我去做访谈。理由就是说的这事,说他那怎么能行,我这怎么就不成了,这就是失身的结果。我的犹豫是有道理的,果真会有这个效应。
    
     话说回来了,我为什么愿意来这儿呢?跟大家跑这儿来侃天,我觉得我这么做的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个地方能够逐渐成为爱书人的这么一个据点。因为就像胡同刚才讲的这个,他立志做朱贵,其实这东西很难。因为朱贵也就是我们后来知道的阿庆嫂,来的都是客,人人都能应付得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天书圈中间和书圈之外,各种沙龙很多。但是真正的爱书人能够聚到一块,我觉得挺难。以前我也热衷于去,到处跟人参加各种会,基本上都属于近似于读书会。虽然我们今天弄了个由头,来说《古书之美》,但并不是想说这个书的点评会,为什么这么讲?因为现在我刚刚出了《芷兰斋书跋三集》,所以我特地嘱咐胡同,我们千万不要搞成一个所谓新书品读会,又变成了一个推介,最后又一身的铜臭气。虽然没办法,每个人都活在世上,总要去挣钱,总要生活。但是我呢,之所以能跟胡同亲近,我觉得共同的一点,就是跟他的相同点,就是不务实,就是总想在红尘滚滚之外,总要有一点真的东西在,总要有一点不功利的东西存在。我认为这才活着有意思。
    
     我也是红尘中的人,我也去挣钱,去谋生,但是我至少能区分出来,手段和
    目的。我不反对大家都用各种手段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其他的一切。活着之外不总得有一点自己吗?我所谓的自己,就是手段之外的目的,你总要让自己活的愉快一点,总要找点自己精神上的追求,那也是我对这地方有所期待的地方。我就觉得胡同搞这干什么,又是个赔钱的事。我对他很矛盾,这么多年来,这种矛盾近似一种纠结,就是他的不务实,我经常反着劝他,总希望他能在商言商,要明白这是个生意。这句话很俗,但是人是这样的,因为任何一个人,他首先是一个物质的,因为你的所谓的思想,已经寓于臭皮囊之中,如果这个东西不存在,你的思想随之烟消云散。所以人最终首先是物质,然后从中间升华出精神来,西方也在论证这个观念——财务自由才是思想自由的基础。
    
     他仍然这样子的做这种我认为赔钱的事,所以我对他劝阻,是多年来不同的劝阻,但是他干成了一件件的事,这也是让我佩服和敬重他的地方。所以他既然弄出这么块地来了,作为我来说,总得让他别这么无声无息的又扔了一笔钱。但是我怎么能让他挣钱我也不知道,但我唯一的能够做的,至少他把这块儿搞起来了,我先让他第一把火起来吧。所以想来想去就来吧,来了以后就跟大家来侃天。
    
     这种侃天我也担心跟记者招待会似的,因为这种事,说真的这些年参加了很多,这种谈话,这种应对,对我来说确实都没问题。那都是精心想好的词句,你怎么问肯定会滴水不漏。但是那句话还是那样,那不是我,那是我的应酬手段。但是我对书是另一种情感,我来这种地方,我本能的一种亲切。第一个来讲,因为他是我朋友,第二个因为他有书。所以我来这个地方,我就不愿意一种所谓的外交辞令,所谓的滴水不漏的应答,来表现自己多么的思维缜密,很无聊。所以就跟胡同建议,大家来了,畅所欲言吧。别弄什么征题了。当然他有他的考虑,他担心怕但是问的一样,我说没有关系,问的一样的话,告诉他刚才那个问题,等同于刚才回答的那个问题就可以了。因为在座就这么多人,大家等于说随便的聊,我觉得我们虽然说拿了这本书做引头,但是问话还是那样的,就像刚才所说的,用不着拘泥于此,非要谈这本书。
    
     说实话这本书是一个入门的小册子,得来也很意外,当初并没有弄出一个书来。而恰恰有意思的是,这本书的责编林妮娜老师她今天来了,这本书其实她比我更有资格讲,因为这本书是她炮制出来的。这样来的这么一个东西。
    
     但这个书的影响超乎我的想象。因为我在此之前,对这书不以为然,不以为然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就是一些拉杂的聊天,没有什么多么深邃缜密的东西在,更没有学术价值。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它卖的那么好。但是这个事情对我有启迪,我也渐渐地对于一种写作上的投降。我在此之前,我觉得我是个固执的人,这种固执在于,我就觉得我写好东西,早晚有一天有人认。所以我就坚持自己的那种写法,这种写法呢,事实是显然卖不过这本书,这就是我以往的想法。
    
     我又会给自己找借口,就会想“质而无文,其行不远”,我想这样子来理解吧,所以就会变得逐渐中认可这种东西。我个人写作上的变化就在于是,我开始把自己进行分裂式的做法,就是把所谓的版本目录学这方面的书,所谓的学术性的书,就往谨严里写。然后把另一类书就往通俗类写,普及就走普及的路子,专业就走专业的路子。
    
     我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错误的认识,我总想两头讨好,总想把学术中间融进可读性。而实际的结果,的确是两头不讨好,因为学者认为你写的不谨严、不够学术规范,而平常读书的人会认为你这东西晦涩,不通俗易晓。所以最后哪头都不是。既然如此那就分开,所以今年上半年,就这样呼呼噜噜地写出来五本书,现在在写第六本,陆续的几个出版社陆续的出来,年底之前可能能出来三本,可能再出三本,剩下的明年上半年出来。我现在另外写另外的几个东西。
    
    说实话这种通俗类的东西好写,其实就是讲故事。就是把不同的故事把它选择有点戏剧性的,有点冲突的东西写出来。但是写着写着我那老毛病又犯了,我写着写着就正经起来了。我觉得我总有一点所谓的“匹夫有责”的意味,这是我死不改悔的一个潜意识。就是因为当作藏书史,好多东西没法写。所以我就把很多的藏书圈的故事,掌故,还有所谓的潜规则,我全部用调侃的方式写在书里去。
    
     当然了,也是担心会影响到谁,比如说当初给过几个朋友打电话,但是也有我认为没事没打到的,结果人家也在找我:你怎么这么写?!诸如此类的。
    
     再往下,因为还涉及到好多的人,还会有什么麻烦,弄的我都有点惕惕然。因为我是当事人,我是写这个书的,我自然认为写东西没事我才会这么写。但是我再想我认为没事的时候别人认为有事。还有一个书圈的拍卖经理,也是昨天晚上给我一直打,打了40分钟,跟我急了。
    
    艾俊川:《得书记》《失书记》。
    
    韦力:对,谈到了这个问题。有人有点急了,他说已经有人打电话给他了,说陈东的死就是他给气死的,就是说这韦力的文章中谈的。我说这里头哪有这个问题,他说人家读出来是这么回事,反正人家打电话告诉我了,他说我也直率告诉你,谁谁谁告诉我的。我听了气得我也没辄。
     总之,我觉得这个社会,想说出点真话真的很难。尽管我这个真话也是修饰之后的,我自认为已经都没有什么毒性了,但依然不行,这是让我昨天晚上很感慨的一件事。所以昨天晚上胡同发给我大家的问题,说实话因为我心情不好,我没细看。就因为这事引起的,因为他40分钟一直在给我讲这个,意思还要找个当事人当面跟我来证明,当初怎么怎么回事。这就是真性情的副产品,大概是这样的。
    
     但是想了一晚上,今天的心态觉得,我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不改。这就是我的真实。再有人问我,我会直接问他,有没有这回事,你说没有的话,我给你找证人,如果有的话我写出来的话,怎么了?但是也有朋友,今天上午来的路上给我打电话,他说你这样子不好,今后再没人敢给你说实话了。谁给你说实话你都给人写出来了。我说如果那样的话,谢谢大家,再别给我说实话。我今天也告诉诸位,今天诸位说了实话我很可能会写出来,所以大家自己先斟酌一下这事(大家笑)。
    
     这就是我的开场白,为了这事,今天因为来这聊天,我觉得还是那样子,胡同搞这个“蠹鱼雅集”开业,第一个作为我个人表示庆贺,听说也没啥,我就弄了点小东西,写了写。一个是写了幅字,这个字先声明我是代笔的,因为我的毛笔字太烂,这是伦明的一句话,我认为和大家今天这个聚会比较贴切:“芸香浓处多吾辈,广觅同心叙古欢”。“芸香”嘛,古人指的防蠹鱼的草,“芸香浓处多吾辈”,我谬以为在座都是我的同好,因为大家都是爱书人,“广觅同心”,多寻觅点同心。大家来这儿,我认为大家可能都是爱书人吧,还是这样一句话。所以我们来这就是“叙古欢”。因为我们叙述的都是古书的快乐事,用这个话贺他这个客厅的开业。
     还拿了一个插屏,我认为这个东西,因为它是个民俗类的东西,但是它叫“堆锦”,我想就是“锦灰之堆”,大家没事一桌上一摆,看一眼放旁边就可以了。这个等于贺一贺他。上面写字写的费劲,因为玻璃上写字不好,看不清,所以背后又写了几个,黑底才知道这玩意儿不好写。
    
     总之,这是祝他的锦绣前程。
    
    我们既然是聚会式的,我觉得大家就挨着来说还是大家随便说我不知道,因为大家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每个人的习惯。按照一般开会的惯例,第一个议程就是先介绍嘉宾,一个一个的在座,但是胡同告诉我,因为很多人是网名,有人愿意不愿意的。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45:06
    胡同:没事,除了昨天没接我电话的,我统统都当面问过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说,能不能把你的真名写出来,如果你不想写真名的话,你告诉我个名字,这个小范围的不会公布到网上去。还有一个我现在说一下,就是我把大家所有的职务和工作单位都抹掉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让人知道,比如这有出版社的社长,我也没写,我写的就是编辑。我的意思是到这来,以爱书人的身份来的,所以我们把社会身份抹掉,并不变成谁比谁资格老。所以在这儿一律都称,比如先生、老师、女士就是等等类似的,尽量的不变成李总、王总、张总,一堆老板要吃饭的感觉,这个不好。
    
     韦力:那成,我们就随便聊聊。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1:58
    胡同:我多介绍一句,我主动邀请的一个人,就是艾俊川先生,这老兄也是我在北京最好的朋友之一,刚才有一个也很好的,他帮大家盖了印章就跑了,自称看门老大爷的。这个老兄跟我,跟韦先生都很熟,我想还有一个特大好处,他除了这个水平高,这是一回事。人特别好,不过大家不要误会,这不是要介绍对象。
    
     艾俊川:这一个证明就是,胡同每搞一个活动,我一定在这坐着。专职帮忙,不叫帮闲,专职帮忙。
    
     胡同:其实他是这些年,比韦先生批评我批评的还要多,还要猛烈的,因为他不用善意的劝阻,他都直接说,打电话直接说,可以说的很难听。有时候说的我都有点急了,他反正是没拿我当外人,可以不客气,我们也整天吃吃喝喝,聊聊天。他属于在野的,在座的有两位是在图书馆工作的,其他的人都跟图书馆这个行业,跟古籍收藏没有直接的联系。我还是那句话,在座的人里头除了我们的工作人员之外,他们俩人我只认识四个人,剩下的人除了后来有一个我知道是我顾客,因为我存有他手机号码,我想联系他昨天这个事,我才知道是我顾客,他微博上的名跟他实际的名是有距离的。剩下的人我确实都不认识,这是我想慢慢来了以后,再多了以后,大家就发现,我们希望这么多年要打破这个圈子,要不然一帮搞就搞熟人聚会,不管是一书商也好,还是藏家也好。藏家聚起来都挺难的,因为都是对手。当面挺好,背地里会骂,又瞎托瞎举,那都恨的要死,一说哪个东西是谁的。所以我偶尔捡点便宜,我从来也不公布,我在网上都是苦大仇深,都是天天人来劝我,活不下去了,偶尔还是有点小漏可捡,个别的时候。
    
     我不能像过去那样,过去比如说我们召集吃饭,二十个人、三十个人,基本上我都认识,我都知道是干什么的,我都可以说说,网上怎么样,网下怎么样,我虽然不点人家什么身份。所以今天正好请大家作作自我介绍,俩老兄是我请来的,我就替他说两句,个别人认识的也就算了。从这转一下,自己说一句,因为咱都有一个名单在手里,大家可以对照,这是一搞建筑的,这是一经理人。虽然你可能过后也没有交集,但是不妨碍在这会上有一个交流的机会,因为社会经历有一个直观的感受,我的想法是这样。所以我抹掉大家所有人的工作单位,欢迎你自报家门,不在我们这个之列。
    
     艾俊川:我是一个杂志编辑,原来是报纸的,这两年做杂志编辑,爱古书的,是韦先生的忠实读者,要高攀一下也是好朋友吧,原来我也买点古书,现在不买了。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2:28
    冯科臣:我是做手机的,做诺基亚手机。我是比较喜欢书,但原来的时候,
    我在我的印象当中,我觉得古书,一提及古书我觉得特别难看,因为都是那种石印本,所以我原来刚开始是比较抵制,到了95、96年的时候,我就印象那个时候我去琉璃厂,就看到《鸿雪因缘图记》,有我印象特别深刻,但是不知道怎么买,因为它标价标400,我觉得太贵了,96年要一个月工资的感觉。
    
    韦力:道光的?现在三十多万块钱。
    
    胡同:应该是石印的。
    
    冯科臣:当时我也分不大清楚。后来这两年买一点书,大概买了四年吧,然后韦先生我在06年见过,但他肯定没印象了。那次是胡同做蠹鱼会。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3:36
    胡雅君:我在传媒大学读研究生,是古代文学专业研究生,元明清方向的。因为是这个专业的,所以在图书馆的时候,能进到古籍藏书室,能看到古书就特别开心。所以有这个活动我就来报名参加了。
    
     何宇:我是国际广播电台,做外宣工作的,然后以前我上学学的是国际政治,喜欢买这些方面的书,但是最近的几年,古书还称不上入门,是从中国书店新刷的东西开始,买一些那个东西,觉得也挺好。一开始我不知道,居然现在还能刷,后来我才知道能刷,挺喜欢。虽然不是很上档次,我也很喜欢买了一些看一看。
    
     栾伟平:大家好,我是北大图书馆古籍部的,我没有收藏书,因为我们那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古籍部的人一般不收藏书,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看书,谢谢大家。
    
     高一丁:大家好,我应该算我年纪最小吧,我觉得各位都是我的长辈和老师,我是河北大学编辑出版专业的,现在在读大三的学生。我自己可能对古书也好,或者是古籍也好,了解的应该说非常少,虽然专业里面有这方面的课,最近也在学版本目录学,但实际上我觉得已经了解的真的一点皮毛可能还都没有。能有这个机会我觉得也很荣幸,想跟大家多交流、多学习,谢谢大家。
    
     梁五童:大家好,胡老师把我写成一个编辑,其实我是一个出版社的校对,应该是做现代出版的古籍的校对,所以虽然也是学中文的,但是在入行以前是繁体字都认不全,但是做了这个校对之后,尤其是做古籍校对之后,首先从看繁体竖排的现代的出版,然后再看古籍的,感觉是对这个感情越来越深,也可能说是中毒越来越深吧。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4:15
    朱兆虎:大家我好是名单里面最后一个朱兆虎,我是中华书局编辑。我最早是找一本书,然后不小心看到韦先生一个博客,博客上写的,然后说起这个名字,当时是第一次接触。后来同事说:这个韦力我听过,这个人很神秘,我在范笑我那里听过,一直不出山。其实我一直想联系的,那就算了吧,这个是个很神秘的人。结果不小心出山了,赶紧过来看一看。
    
     韦力:抱歉让你失望了。
    
     鉴鑫:大家好,我叫鉴鑫,我这个姓比较少,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这个姓的。因为我遇到这个姓的朋友什么也很少,因为我们这个家族在这个国内也特别少的人。如果有认识的一定要推荐给我,因为我特别想认识一下。然后我是来自邮政航空的。说到邮政大家可能骂声载道,胡老师最有体会,但是邮政系统非常复杂,
    
    我们是EMS下面的航空,所以骂名我们不承担。我是咱们圈里我是编外的,因为我不是做这个行业的。但是就是因为小时候学过书法,所以说感觉这种文脉的东西特别感兴趣,碰到了以后特别喜欢。所以说听说韦老师在,然后以前也是久仰大名,今天是高山仰止来,特意来看看。谢谢大家。
    
     张十铭:大家好,我是高校教师,我听了前面几位书友介绍,都是比较偏文,我还是属于比较偏理的。其实学的比较杂应该说,我本科是做教育学,后来我学理学,就数学,数学我还学两个专业,基础数学和应用数学。后来我又学经济学,到博士。这个所谓思维方式可能和文科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我和那小伙子,儿童时期有一个爱好就是写书法,那个时候汉字嘛,其实很早很早就繁体字认的很全很全了,就是这样。自己也算是藏书,只是随便买买而已。但还是蛮爱读书。谢谢。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4:41
    燕子:大家好我叫燕子,可能也是完全圈外的一个人,我来参加这个活动,可能是其中最不虔诚的一个,但是我觉得也算是最虔诚的一个。为什么说最不虔诚呢?因为说实话,这个活动并不是我自己主动关注到的,是我的一个朋友推荐给我的,是一个外地的朋友,他特别想来参加,但是他鉴于苦于不在北京,因为他说韦老师是他的偶像,说你有兴趣可以参加一下。
    
    胡同:替他来看看。
    
    燕子:但是我说为什么虔诚呢,说实话当时我确实跟胡同说了谎话,当时问我有没有看过这本书,说实话我当时没看。但是我想说的是,当时是周一我知道这个事情,然后周二我就想买这本书看,我当时下班了去了三联,然后去了王府井的书店,都没有这本书卖了。我打电话问万圣,万圣也没有这本书卖了,当时就有点崩溃了。
    
    胡同:找我啊。(大家笑)
    
    燕子:后来你知道吗,这本书是推荐我的那个朋友,他周二用顺丰快递给我,我确实在来之前,周三周、包括昨天晚上,我把这本书读完了。所以我说我是最不虔诚也是最虔诚的。我对藏书说实话完全门外汉,没有任何的了解。但是爱看书,然后因为我自己工作的关系,跟这次唯一挂上关系的应该算是古建筑,所以今天包括一些古代的藏书阁,一些这样的问题也想跟韦老师有个交流,就这样。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5:06
    张悦:大家好我叫张悦,是名单上的倒数第四个,图书馆员,谢谢大家。
    
     周雨:大家好我叫周雨,我的行业昨天晚上跟胡同我们也纠结了一会儿,我说这个医疗,我具体做的是什么,我在疾控中心,就是那时候非典的时候,我在疾控中心到各家去消毒,干那个的。我真正的行业是做食品检测还有谁的检测的。实际上是检验,但是所以我不能算是一个医务人员,所以我昨天就纠结半天这个。我是从小也算爱看书,主要是因为父母。我母亲是一个历史老师,家里其实那个时候,书也并不是很多。但是可能是历史的书相对多一点,我就从小看,比较爱看书。然后长大以后,一直也就买书,买的有点,现在看起家里也装不下了。
    
    胡同:经常卖给我。
    
    周雨:也不经常吧,一年一次。基本上我的状况就这些。韦力老师的书我是看过一遍,因为我的性格比较腼腆,所以不是太爱说话,然后我觉得参加这种活动,我现在也三十多了,我自己心里内心的呼喊,我说我三十多年华,我自己要突破这点,把自己放开一点,那天我纠结了半天,我就报名吧,所以就最后参加了。谢谢大家。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5:28
    于浩:大家好,我是国家图书馆出版社于浩,在学校里学的是中国古代史专业,主要是侧重明清这一块。但是在出版社里面,可能当了十多年编辑,所以关注点,如果是可能有出版社的人,他都会明白,这个兴趣点完全发散了,像方志、红学、文献学各方面,你的关注点已经不知道自己本行在哪了。希望利用这个机会,能和大家来学习交流,谢谢。
    
     汪涛:韦先生好,大家好我叫汪涛,我本科学的是图书馆学,武汉大学的,在图书馆也干了两年,干完以后读了三年研究生,读的是出版方面的,所以后面又去出版社工作了。工作完了以后,又当了几年公务员。现在又回到出版社了。虽然是公务员,但是跟书也是有关系的,就是出版管理方面的。所以我工作了接近二十年,基本上包括以前的学习跟书都是有关系的。今天很荣幸能有机会跟大家交流,也听听韦先生的一些,我的问题应该也在其列,一会儿再交流一下,谢谢。
    
     李斌:我是李斌,平面设计师,做平面设计的。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6:06
    郑姣:大家好,我是郑姣。我这边写的是IT工作者,我现在也换了工作,因为我之前是在孔夫子旧书网,我是被我的同事,认识的这些书友提了很多很多遍“韦力”这个名字,然后我猜知道韦力先生。因为我之前有个同事韩悦思,她说韦先生是“天字第一号的好男人”。我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一种描述?古籍呢,在我大学之前,我对这些东西毫无概念,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有所接触。然后我就看到我的老板,然后就天天买,一买就是一大堆,我说这是什么东西,纸都已经掉渣了,又发黄,然后很多字我还不认识,但是后来因为好奇,所以就慢慢的去了解,今天能够来参加这次活动,很感谢胡同老师,谢谢。
    
     莫昭:大家好,我是读了六年法学院,然后现在出来在四大做审计。其实应该从小,我父母就是他们特别想当诗人,然后就凑到一块了,但是后来两人都没当上,所以他们就希望我的人生目标也是别当一个跟文艺、文化相关的,可能觉得不太好活。(大家笑)所以说在念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买书,但那时候就只能买现代的这些书,那会儿被他们骂,可能买了个四五千册,现在毕业了之后,可能就自己工作了,就有一种饱暖思淫欲的感觉,就会说想要像古书去看一眼,谢谢大家。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6:56
    林妮娜:刚才韦老师已经帮我介绍过了,我是这本书(《古书之美》)的责编,我叫林妮娜,我可能是一看到这个活动我就报名了,我觉得责任挺大的。因为这个活动是以这本书为由头。但之前胡同老师,我们也不认识他,他也没告诉我,韦老师也没告诉我,所以我觉得我有责任来这里。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要去为难韦老师,你们都找我好了。因为我觉得挺抱歉,因为这本书当时一出来,第一点可能大家会觉得对它期望值很高,因为这是韦老师的书。但其实大家看完内容都明白,其实它真的是入门的。所以可能会有一些很专业领域的人,都感到比较失望。所以这个责任也在我。第二个可能是说,因为我们这本书就是一版一次印完,就没有再加印,所以很抱歉你买不到,你找我也没办法,因为我也没有书了。
    
    我们当时做这本书是一个比较巧的机会,因为之前做一个采访,后来变成一本书,这个过程其实还是挺辛苦的。因为不是一个为一本书策划,在座有编辑就会理解,就是一个书的想法和一个采访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们做完了,可能现在大家看到样子还是很不完美,因为离一本书的距离还很远。也许以后有机会我们会再做另外一个版本,但是目前暂时只有这一个版本,请大家多多包涵。
    大家都谈书,我是做图书编辑,我自己是非常非常喜欢书的,我自己平时都是天天看书,我们老板说,你说你上哪里找一个工作,可以让人家花钱请你看书,我想想也是,然后我就一直在那看书。我自己平时喜欢看这样的书,经常就逛一些二手的旧书店,经常买这些书。但是认识韦力老师之前,我没有特别正经的见到过古书,因为古书和我们的二手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看到韦老师的书房就是惊呆的那种,你们有机会都可以看一下。所以说大概是打开这样一个门。
    
    胡同:都看一下这个事儿就算了。(大家笑)
    
    林妮娜:这个机会不在我手上,大家就不要找我了。
    
    胡同:让韦力先生多出书,大家就慢慢看到他的所有的书了。
    
    林妮娜:因为我觉得现在这个藏书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有韦力老师这一年都很勤奋都没有告诉我那么多书,而且也没有准备让我出一本。(笑)所以大家多看看他的书,因为韦老师我觉得他写东西,还有他做资料都是非常非常详尽的,问题也很多,大家可以提,我觉得会做的越来越好,期望韦老师给我做一本吧。没了。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4:58:59
    韦力:大家都介绍完了,我听着来的真是五湖四海的,我觉得这样子很有趣,觉得这有一种内在的探秘感。至少我的脑子中在想,这些人会喜欢这种东西,这也是让我会有一种另一种的奇妙感觉。这本书刚才妮娜介绍的,来源很简单,因为它最初是一本杂志改过来的,这个杂志就叫《大方》,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它被停掉了。那么停掉之后,当初安妮宝贝这个采访下了很大工夫,她就认为这么废掉了大家有点心不甘。我对安妮宝贝比较感激,这个感激来源于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位这么认真采访的人。
    
     在此之前,的确是接受过几十家或者近百家媒体这些年的采访,我已经习惯套路式的回答了,因为我都知道他会问什么。大部分的记者在提问前,都会事先做他所谓的功课,就从网上抄一点关于我的所谓我的介绍,然后本着那个介绍再变个口吻来问一遍。我就像命题作文一样,然后再把他想听的话再复述一遍,大概就是干这么一件事。
    
     当初见到安妮之后,她的第一个跟我说的话就是:你的那些材料我在网上都看过了,我觉得这些采访别人问过的我都不想再问,那些我们另外再问可以吗?我说当然可以。她让我第一个觉得,耳目一新。第二个我能看出来她做事情的认真,她从从另一个角度来切入,这也让我有了倾吐的欲望。因为这个欲望在于,自己没有从这个角度上讲,别人来问自己是这样的一个看待。
    
     另一个我对安妮的佩服是,因为这个采访陆陆续续做了一个多月,而以往的记者采访,我觉得很少能够过上仨小时,一般就说完了。有一次我记得我到上海去出差,这出差正好我是去买书,买书的过程。她就说我能不能跟着你去,我并不影响你谈事,也不参与你的事情。我只在旁边客观的观察你,然后我客观的记录下来。我觉得这样很好,于是她也在外地了,我们又分头赶到了上海,在上海待三天。这三天的过程中我干了不同的事,就是我去跟人家谈事,我跟人家吃饭,她告诉我,你也别介绍我是谁,就是一个人陪着办事来了,她也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包括我跟博古斋商谈买了一批书,商谈书价,她也在问。卖书的很忌讳,一直问她是谁啊,旁边有个人旁听。我说她没事,她正好是别的出差,我们有别的事谈赶上了,所以就带她一起来了,她跟咱这事一点关系没有。人家很放心的跟我在那谈价钱,她就在旁边听着,听我怎么着跟人家谈书价谈什么的。晚上请客,一大帮人她也跟着,听我跟人家在那侃大山。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做事的认真态度。
    
     后来就做出来了,做出来以后,当时录音量很大,因为我们真正的登在书里面的,其实也几分之一,有十分之一吗?可能没有,或者十几分之一的量。总的录音量很大,这个事情为什么要感谢林妮娜呢?因为全部由她来整理成文字,然后再删改。你想想整理出来几十万字,删到几万字,你就知道所下的工夫跟所做的事情,所以这是我觉得很奇怪的这样一个访谈。
    
     当把一切都下这么大工夫做完的时候,要登出来了,就说杂志停掉了,所有的当事人都觉得很可惜,觉得费了这么大劲最后这么个结果。于是想想把它变成一本书吧,可是做书的过程中,就刚才入妮娜所说,这种杂志的访谈跟变成一本书是很不同的,那要改过来又重新对这个进行修改,修改的过程又费很大的劲。就想填补各种内容。比如说当初让我选十种有价值的书。我当初就找到了止庵,跟止庵对谈式的,谈了十本所谓有价值的书。结果谈完之后,出版社编辑就基本上否掉了。当初就想,我认为最有价值的书,我才值得说。但是,出版社和编辑包括安妮在内,都会认为,你这种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少数人看得懂。你这本书是对大众的读物,那没人知道你说的这个东西,你说的这个用价值而言你说的一千万一本的书,和一千块一本的书,对于大众来说,没什么区别,反而可能一千块一本书,或者哪怕一百块一本的书,大家更容易接受。于是又重新的开一个书单,让我命题作文。这让我很难受,比如说他们列出来,比如《红楼梦》,实在是红学家遍地,肯定我也没什么高见。也说不出来什么更多的异于常人的惊人语,因为你没感觉。藏书写书跋,比如我现在出了几个书跋,第一个我认为这书有价值,值得写,第二个我认为这本有价值的书有故事。第三个还有独特性是有别人所没写过的,这是我写东西的一个选题的标准。
    
     但现在彻底反过来,专业上想,不是我喜欢的,是大众喜欢的书让我来写,这是我第一个,写得很痛苦,痛苦的过程也被妮娜否掉了数遍,这不成写的这个。总之这本书是这么炮制出来的。
    
     所以都弄完之后,我觉得这本书这是什么东西,弄成这么一本书,它既不像个图书读物也不像个学术。但最后的结果,远出乎我意料,卖得如此之好。那就证明什么?证明他们对了,证明我错了,这本书给我的唯一的所谓的经验,就这一点。我的想法看来很难符合于书籍的市场。这就是我对这个书的来源和初期的做法,这是我的感悟,也和大家做点分享。
    
     再往下呢,我就觉得别听我一个人唠叨了,因为我们刚才说了一圈,通过自我介绍,我觉得大部分人好像都口才挺好,包括这位他不敢说,我觉得说得蛮好嘛,既很流利也很完整,很清晰的表达了你的意思。我们不妨就请您第一个来说。
    
    没事就随便说,我们还是那句话,不是开会,不是提问,就是聊天。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11:53
    周雨:我看您这本书里面写的这个,你也经常看西方哲学的东西。您说到很多的西方哲学家,因为我那个问题我不知道你看到没有。
    
     韦力:我说过了,昨天晚上很愤懑,很抱歉,没有好好的读大家的问题,确实是这样,所以我不知道,请你再复述一遍。
    
     周雨:那个问题我写的大概是,因为不知道我说的可能在不在理。
    
     韦力:没事,我们就是瞎侃,你随便来,随便侃。
    
     周雨:你在传统与现代的,就是很撞击的状态,怎么平衡这个东西?因为您也说了,您说自己也是一个经常是分裂性的,我觉得现在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是很分裂性的存在。怎么平衡这个东西?因为我这个行业,我是一个学理的,然后本身我的性格又是怎么说呢,在我来说,还是喜欢文科这些东西,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很分裂的状态,有的时候真是感觉不太好平衡。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不知道您怎么理解?
    
     韦力:刚才这个仁兄他也介绍了他是学数学的,两个学理的有共同点。我想讲一个我刚刚的小故事,就是我不是刚说到上海去了吗,去上海的过程中,也是跟他搞访谈,以前上海水国拍的古籍负责人王德,我们俩聊天中间,我才第一次知道他的生平。他就是学数学出身,后来从数学转为了物理。他是上海奥林匹克——奥数竞赛第一名。然后我就问他,你怎么搞了古书了?他说他走入这个行当,就是因为他说学理的人,尤其由数学转入物理的人,有一个问题在哪里呢?会一直探索一些在科学上的难题,比如关于时空的弯曲问题,他说他一直不能理解,他说后来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说他就一度想自杀,他觉得他实在解不开这题,他觉得自己不能自己了已经。那么这个过程中间,有人劝他,不行,你要这么着你就完了,你要读点理。于是他就跑到福州路去买点书来看,他发现文史书挺好玩。从此就这样子走入了文史的路。
    
     我们怎么这样的聊起来你这个话题呢,所谓的这种理念,你比如说我对西方哲学的崇拜,尽管我不是学哲学的,源于我对人文的浅薄的理解,我自己一路读下来的书,其实没有一个藏书不是不读书的,因为他不可能去把握一个东西在。那么读下来以后,他会自然的发现问题。而我们的这种传统包括我们的人文基础,共同的一个问题,就是缺乏这种逻辑思维东西上的东西。就是我们不产生严密的这种体系。虽然我是中国人,在座的也应当都是,那么大家都会爱自己民族,我也一样的很爱。但是,即使如此,我也能知道它里头的弊端。这种弊端你不得不去承认,我们不产生这种体系。所以我们很难产生真的严密的科学,虽然我们一直在谈我们的四大发明,其实可能四大发明之外,还有四百大发明我们可能都不提了。但是,出于民族自豪感那是另一回事,爱国心也是另一回事,但事实永远是事实。在这种情况下,我倾向于中国对中国的传统,对古书,对自己的民族有情感。但是,我还爱惜真理,就是我所对理性的东西的感兴趣。虽然我能知道不能用西方的这套理论来指导中国的古书。举例来说,比如说对古书所谓的书志学,中国人不大产生,因为中国把它分为了按照程千帆的分法,分成这么四个板块: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典藏学。我们把它分成这么四类分别去搞,即使像北大的这种学校的图书馆系,它也是个古文献系现在转过来图书馆系,然后又转为信息管理系。然后再把这个学科逐渐的细化于这种区分。那好吗?可能它会培养出很多专家,但是,弊端是什么?弊端就是缺乏通才,因为从乾嘉学派以来,我们一直对通不才占有贬义的角度来看待的,因为比如章学诚的体系,他会说这些喜欢专家,这些喜欢博雅,说是博雅,其实它是带有贬义意味的。那么近代学科也是这样子的,大家都在搞专长。但可惜的是,古书它是个百科知识,它涉及到了太多的体系,如果你搞专长,每一个专家都能超过你,比如说我遇到《文心雕龙》的专家,他跟我聊,他字字有来历,他一个字一个字给你解。他看你写的,他说你这连小儿科都不是。
    
     那么我写的书话跟我所搞的东西,在每个专家中间,就都是什么都不是。那么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套句托大的话来说,比如有人问孔子,你弟子怎么样啊?他说弟子不如子路勇啊,不如子源如何啊,他一个个的说。那么说你的弟子比比你强,他说他每个都比你强,但他们加起来也不是我。那么这句话,听起来不是要自比自己狂妄,而在于是想解释清,搞目录版本学,搞藏书,就是这样子。我甚至把作为书本本身作为本身研究的对象,而不是把某部书的内容作为研究对象。它需要类别与西方的哲学体系吗?我觉得需要,因为从这种类比,能让人自己知道自己所在的弊端,能让自己的叙述跟自己的谈话,跟自己的表述能够严密化,这就是我对西方哲学感兴趣的原因。我想这样回答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再下来大家主动说还是我们点,您来。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15:10
    何宇:在这个书的内容,你提到:由此可见,这个社会的收藏体系是有问题的。它本应由能力更大的人完成。然后第65页写,说富人如果要做社会精英,就要有义务做出精英的表率。我看你第21页提到,晚清到民国的这些大藏书家,包括一些出版家,他们都是很有实力,当过总长,当过银行行长的人来做。你认为如果现在,我私自揣测觉得你还是希望顶级的富豪也做一些这样有意义的事情。你认为他们要是想在古旧书上有所作为的话,他们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呢?比如像国外收集一些我们的佚书,还是说他也出钱,像刘承幹把这些书再重新把它大规模的去刊印书籍,你觉得怎么样做出表率?
    
     韦力:好,首先谢谢你这么认真读这书,因为我说过什么我自己都忘了。你一边说我一边想,我说过这话吗?(大家笑)听了听后来好像有这个意思,我想解释我这个意思的来源。这个东西是一种不可逆的一句话,并非说藏书是有钱人的事。我认为在不同的阶段,在不同的层面上,每一个阶段的人,都能藏书。因为书籍它是一个百科性的东西。
     那句话,我的类比意义在哪里呢?就是我们今天有钱的人,太多的这种去附风雅,但是风雅很难附在书上。原因是今天比如说我们已经比以前好一些了。比如我们装修房子,装修完之后我们会挂一些名画,以此来提高自己的欣赏品位。
    
    我认为这都是好事,就是我的观点之一就是我认同附风雅。原因是什么,因为“附风雅”意味着价值观的趋同。如果是彻底扬弃式的,那我认为这东西都是不值得一摆的。比如说有人会一直垢病于,很多人屋里头摆了几架子书,认为你读吗?你就是敷风雅。但是如果他把几架子书全部扔掉,换上一排一排的洋酒瓶子,你觉得摆上书不比它好吗。摆书他即使不看,他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他认为这东西,这风雅是可附的,证明了他跟你的价值观是相同的。尽管他不能达到,但是他心向往焉。这个有什么不好呢?等于说我们认同社会中间的不同的层面,我们社会中有一个弊端,就是我们往往把人类的最高标准,用最低标准来要求。不好借古讽今,我们今天仍然这样子,我们求完美,我们要求这个伟人,这个英雄是无瑕疵的,任何瑕疵是可以遮掩的。那个恶棍十恶不赦的,一生不会干一点好事。
    
     但是我们真正处在社会中间,大家看的很清楚,在这社会中间,应该说98%的人都是介于好坏之间的,我们都过一些好事,我们也都干过一些坏事。我想在座的大多应该如此,我也如此。为啥?因为我们不是圣人,那只有2%的,可能有1%的人坏到透顶了,可能也有1%的人好到透顶了。那是另一回事。我们不该用极端的人来要求所有的人如此。那么同样,藏书也是如此,所以要承认富人所以之所以致富,他有他的道理所在。哪怕他的巧取豪夺,也证明他的智慧超人。因为我们不是法官,我们不能评判这个人应该是不是发财,那个人是不是应该不发财。那我所讲的话是,通俗地讲叫“富而好礼”,就是真正有钱了之后,他应该怎么样子提高自己的品位。他哪怕是曾经是个强盗,他现在洗心革面了,不是还能立地成佛了吗?为什么要揪住以往你的原罪来谈论呢?所以这是我对今天的一种认可。
    
    同样,你也提到了关于印书的问题,古代也人也提到过,古人认为,你有钱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印书。同样美国一个著名大的藏书家,在上世纪20年代亨廷顿。当年有人问过他,你为什么要倾其财产要搞这个书,因为他到晚年了才开始藏书。我记不得是60岁还是多大了,他就认为一个人的一生中间,总要跟这个历史挂钩。这个历史挂钩的方式,就是我的藏书经过了我的手,经过我完成的这个阶段,我才有存在的价值。而一切功名与财富,那真的如浮云。
    
     这样子的才构成了一个和谐的社会,就是有钱人有钱人的藏书方式,没钱人有没钱人的藏书方式,每个人都能去喜爱书,对真理的追求的确是“凯撒大帝来了,你也不能遮挡一个乞丐的阳光”,这才是一个所谓的社会和谐了。所以我反对这种贴标签式的:有钱人如何了,没钱人如何了。这一切我觉得跟爱不爱书没有丝毫的必然性。
    
     何宇:我看你书里提到,不一定是原话,这个相对于现在流行的比如说这些字画,有玉石、木器来说,书还是个低类,现在说还是很便宜的。您好像说过这句话。
    
     韦力:对,因为我用类比法,就是看历史的价值。当初这种产生了,以前是很多的疑惑,后来因为我得到了一份所谓的售价表,就是当年罗振玉在上海的时候,开旧书店,因为他旧书店里头他同时卖古代字画、现代字画,碑帖加古书。那我看到了价格中间,我才发觉,其中最贵的是碑帖和古书。其次那个字画的价钱,跟那个差异很远。但是我们今天看到了,我们的字画在市场上的表面,在拍卖会上的表现,是彻底反过来的。我们能不能螳臂挡车的改变现在局面呢?我不知道。但至少是我觉得就像说古龙湖(注:没听清)一样,我们今天不是也在这宣传这个东西吗,就让大家不断的去宣传这种东西,让逐渐中让人们接受雅的东西在。所以一个社会的文雅,一个社会逐渐能够安定,最重要的是对文化的认同感。
    
     所以民族文化,尽管它有弊端,那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对民族文化一定要站到一个所谓的今天讲叫正能量的角度,来看待它。我们虽然今天不是开官会,但是至少是证明正能量是有道理的。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16:13
    张悦: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是藏书家,本身也写藏书题跋和日志,我想肯定也读过很多藏书题跋。一个藏家在解读前人写的这些题跋当中,跟这些研究者、学者存在一些区别,你说你在解读过程当中有什么心得。比如说讲一讲你比较欣赏的一些古代的藏书家。谢谢。
    
     韦力:我觉得她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关于古代书跋和今天的目录版本学体系。因为这个体系的区分,其实更有权解答的是艾俊川先生,他科班学这个的,让我说我就会说的很外行。比如说国图吧,国图最终以分类方法,善本,就是按照四部分类法来分,普通古籍按照所谓的十部分类法来分,所谓叫科学分类法。到今天为止这些东西重新推翻,又重新改,下了很大工夫,国图在那改,全部改为四类分类法。
    
     再举个例子,我们现在社科院图书馆,正在把当年他们所改的把线装——因为线装书只能平着放,他们为了立起来,他们全部改成精装。把它裁成一般大,然后全部上架了。但今天已经又改回来了,全部把新壳拆掉,全部变线装,已经搞了大概今年第五个年头,浩大工程。
    
     我想举这两个例子说明什么,至少在这两个例子上说明了,古代传统还是战胜了今天的所谓的科学。就这个角度而言。
    
     古代的书跋,比如我们今天所谓的书跋,因为我们一般会讲两个源头,一般一个是关钱曾的《读书敏求记》,一般我们会认为这是玩赏书的开山之作。因为他第一次,虽然这里头好多的故事,比如当初他这种秘玩,我不知道钱曾当年什么心理,他秘不示人,他一直写出来也不给人看,天天藏着这种自己的巾箱中间,最后被朱彝尊请了吃饭,然后秘密地让别人贿赂他的仆人,把那书弄出来了,连夜雇了一帮人,一夜抄完了,那么这部书才公布出来了。这是第一部以玩赏书的姿态写的这个东西。那么之后好像这个书的影响,对业界的影影响,到今天还在很多的争论。在此之后,我认为在书跋上的,同时也是我最崇拜的就是黄丕烈,他对书的贡献,我觉得按照官话讲,叫发展了钱曾的理论。他把很多的生活情趣,他把很多的得书经过,他把自己的当初的心情,全部融进了书跋中间。他这个书跋在当时就受到了很多学者的垢病,就觉得这东西没学问,这种说一直受到了挺大的批评。但是,后天到了晚清民国就大放光彩,“黄跋”成之为别人标榜的一个重要对象。就一个藏书家,如果在那时候,如果你作为一个有分量的藏书家,如果你没有一部黄跋,你好像这东西难以跟别人说自己是个藏书家了,到这个份上了,那时候都以藏多少黄跋为标榜。当然一直在后代一直在研究,一直在收集,到缪荃孙,到王大隆,一系列人都开始系统来搜集和研究他的东西。
    
     那么到今天,我们也承认这个体系。比如说“黄跋”,我们今天按照定级,按他说只是个清人,但是“黄跋”不论什么本子一律定位一级,到今天还是这样一个定级标准。也就是说在整个的官方体系中间,因为我们今天指了是官藏,承认了黄丕烈的地位,承认了他认为没有学问的一种玩法。这个东西我自己认为,对后世书话的启迪,我们今天有很多书话作品,基本都是这样子的,以品书鉴书作为一种玩法。我认为这个始终作者应该是黄丕烈。所以我认为它的这种理论,直到今天对社会有影响对我尤其有影响。所以对这种书跋的写法,我觉得有很多有他的影子在。
    
    
     张悦:特别喜欢看你比较有个性化的题跋,谢谢你。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18:03
    高一丁:您说您还没来得及看那个题目,我就再说一遍。我因为可能年纪比较小,我差不多十岁、十一岁的时候,跟我父母迁到了湖州,在湖州居住了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到现在。因为很意外,我们家住的那个地方,对面就是陆心源的潜园和皕宋楼,就在那个位置。但是原来只知道这边有一个藏书楼,但是对它的一些历史也不是很了解。潜园它已经和赵孟頫的——当时的现在叫莲花庄,它们并在一起了,是一个小公园,也没有什么遗存。像皕宋楼的话,我一个同学家就住在边上,那边开个小的店铺,我原来经常去,那个楼一直锁着,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里面什么样。后来我自己有一次,现在他管得不是很严,进去看了一下,也不是很了解。包括像南浔的嘉业堂,还包括您说的密韵楼,有同学在那边,也都去转过。但是对于整个湖州的藏书什么的,并不算太了解。但是后来看您的书也好,包括其他的书,就知道了它相关的一些历史沿革也好,一些故事也好,但并不是知道太深。您也写到说,您去那边有过一些考察想,然后想听听您在这方面的一些知识。
    
     韦力:当然湖州最大的藏书家,就是陆心源了,原因就是因为他四大藏书楼之一。四大藏书楼的故事大家因为世人皆知,但是在这可以聊聊,但是大家对这些东西多少有些误解。因为我们一直都认为他的儿子陆树藩把这东西全部卖给了日本的静嘉堂,甚至到今天为止,日本最重要的一份中国古籍的流散。
    
     其实这里头不用人情说话,这里头这么讲也是没有错的。但是这里头的确有问题在。因为当年陆树藩是搞公益搞的很厉害,当年庚子之役,有大量的流民在湖州一带,他为了救济这些人,搞了救济会,但救济会没有钱,那会儿募捐不上来。他就自己借了大量的工会的钱,他们叫同业工会,用这些钱来救济这些灾民,花了巨资。因为当初说好的这些灾民到最后,救济完了以后,由当地政府来承担。但最后因为打的一塌糊涂,没人管他了。到最后同业中间说你得偿还这钱,他就没有办法偿还,最后没有办法了想卖这个书。他并没有卖给日本人,最终当初找过张元济,找过当初的国内大藏书家,包括董康他们都参与这事,最后谁也出不来这个钱,因为手里没有钱。可是后来人家逼他的债,他没有钱,因为他借了钱,最后没有办法,把这个让日本人买走了,买走了以后这些钱偿还了这些债。但是我们从来不讲这些原因,也不断的骂他怎么样子卖国。其实我们今天就想通过这个事来说明什么,我们只关心一个结果,其实很少人关心一个个人,这是中国一个社会性的问题。中国认为个人是不重要的,我们要服从于这个集体,为了民族要作出什么贡献。你损害了民族,哪怕你死几代人好像跟他无关,这种偷换概念,其实没人讲,每一个个体是社会中间唯一的一个份子,而每一个份子是社会中间的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但是我们不这样看待。
    
    我们因为谈书,我不想在这展开谈对社会的看法、想法,对人文的认定,我认为这个话题会扯得远,这样子就像个愤青一样,又在说这类话。
    
     总之,在当地中间的这种访书,我看过陆心源的皕宋楼,因为他那是赵孟頫庄园的一部分。其实当年潜园也是当年很有名的,因为当年所谓的苕溪,比如当初叫“苕溪渔隐”之类的,都是这块地方。其实里头还是有遗迹的,只是人们没有关注。就是现在的潜园和公园并在一起了。这个公园里头有一块太湖石,这个太湖石极有名,这个莲花峰当年就是潜园的遗物,就是陆心源的。因为这块东西,他当年花巨资购买来的。这朱贵就应该知道了,这是生辰纲的一块儿,当年就是往开封运的太湖石,这是其中一块儿最著名的,最后就被陆心源给得到了。这块石头现在其实还在园中间,他没好好介绍这个东西。这个故事要讲了,那个园子就有故事可讲了。
    
     所以在整个为什么在湖州地区藏书,大家看到了江南藏书,其实大部分都源自哪呢,除了湖州、吴兴、苏州、常熟这一带,其实它们方圆很小,就是就是因为他们的水系发达。因为当初跟我们就跟我们今天讲私家车位一样,古代讲私家码头。所以有钱人都是沿水而居,因为可以建设私家码头,他家的船可以来回这样停,等于出门就上车。它是这样来的,所以当初陆心源为什么他占住这么一块地方?也同样当初为什么在江南地区,都是这一带的藏书家最发达。所以这一带的到明清而言,中国的藏书中心一直在这一带,而他们的藏书观念影响和北方的不同。我回答的你是这个问题吗?我就不用展开谈南北方藏书差异的问题。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19:19
    李斌:我觉得实际上我们谈的还是线装书的概念,古书就是线装书,图书收藏。我自己现在的这种书(旧书),我有两万多本,谈不上叫收藏(大家笑),所以以原来咱们古人在线装书上盖的章就是“藏书”,我现在自己也刻篆刻,我的是刻一“存书”。因为这个东西现在这个书,它确实一个是主要批量太大,再一个粗制滥造,像即使是有些所谓的名著,也是翻不上两天就散架了。
    
     所以我们现在反过来看古书之美,古书的价值,这些东西,我觉得它的上就是它的工艺,它的发展,它的流传下来的大家真正知道它的美,我一直认为古书就是相当于瓷器中的青花,还有相当于家具中的明式家具,它那种清雅。实际早最后线装书,它也很程式化,基本上这本书和那本书的差别,可能只在于字体的选择,内容。我现在和韦先生交流的是什么,就是线装书的现实意义,因为它的文本内容已经变成这种书(旧书)了,除了它的收藏价值,收藏价值又不在大多数人的范围之内,就是概念之内,因为不管它到底昂贵还是在这个各种收藏门类里面,比如它和瓷器、青铜器和字画比,它依然是收藏里面。我现在就想跟您探讨一下,就是说希望听到您的一个看法,就是关于它除了收藏价值之外的现实意义。
    
     韦力:这个问题让习大大回答比较恰当,我觉得。(大家笑)。我觉得是这样的,线装书从收藏之外来说,它的意义在哪里?我个人的这种感觉,其实就是对一种经典文化的亲近。你说它有多大的阅读功能,它的确没有,比如说我买的线装书,除了小部头的以外,大布头的我基本没有读过。原因是什么?原因我买这一刻起,我真的是买的藏品。所以当别人问我你读过吗?我会诚实的告诉人家:我没读过。那没读过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呢?别人产生的疑问就是,不会是有钱了附风雅,不过就这么回事。但是我扪心自问,我想想我自己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我觉得这是我民族的历史,我跟这段历史能够亲近,我有一种内在的充实感。比如说吧,俗话讲,比如一些乾隆皇帝藏过的一些善本,昭仁殿旁边有个小殿,天禄琳琅,那个小殿现在还在,现在空着了,那里面就是专门藏着就是乾隆皇帝的善本书,到最初来讲它只有四百多部,部数并不多,我就认为这都是他翻过的。那我为了很庸俗的想,你看乾隆皇帝翻的这本书,今天我也在翻它。我想让它说什么,其实是你自己你对自己民族文化的一种认可,你不认可,乾隆皇帝是个什么东西?翻看他翻过的凭什么我翻?那大家就没有语境可谈了。我想说明什么呢?我觉得今天收藏分两路,一路就是对于这种文化的亲近,一路对于价值的使用。而我恰恰认为,对价值使用的东西,确实不是藏书。为什么这样讲?因为你有了这种功用性,尤其像您谈到了,藏了两万多册书,如果您是为了收藏的,那我当然恭喜您,如果您是为了研究的,当然更恭喜您。也就是讲什么,你怎么看待它都是有道理的,为什么?你用自己的钱财去攒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书,愿意去买它,这本身就是你自身的愉悦,而人生活在这个世上,不外乎去追求愉悦,这种愉悦的方式不同,每个人感觉不同。你去出去游山玩水,你觉得快乐。你去买个名车你觉得快乐,你说买名车的快乐和游山玩水的快乐有什么区别?其实没有。为什么?那个能带给他快乐,这个能带给你快乐,这就可以了。
    
     第三个话题,就是像你谈到了关于这个书的粗制滥造,我对这有同感,我对这个也很不喜欢。我们今天虽然跟日本有各种交集点,但是我的确佩服日本人做事的认真,就是他们所出的书,他们内在的精神,我们真的少有达到。今天春节的时候,我在台北,台北搞一个日本书籍装帧设计家的展览,我看完以后真的很有感慨。他展览大概二百多本书,书的内在的质量、内在的手感,设计上很多结合。我觉得很少遇到这么认真的人。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谈政治,但是我佩服他做事的精神。那么同样,我也垢病于我们今天做事的这种粗制滥造。我们今天这种出的书,包括我自己也出了一些书,好的有,坏的也有。当然它有太多的原因,比如说我跟出版社一直在探讨,怎么出成那样。出版社告诉我,这个不行,你那个想法不行。总之会一点点消减我的期望值,这就是我的出书的大多数历程都是这么一个状况。
    
     当然我能知道,它是太多的东西的结合,并不能单独去怪罪与某一方。但事实确实如您所说,就是这个局面。总之,就是您提这个话题,我觉得以我个人的感受,只要你爱这个书,只要你觉得它有价值,它就有价值了。当然这不是说上帝,上帝说有光了它就有光。(大家笑)但是爱这个东西,爱任何东西的确如此,只要你爱它就有价值了。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0:05
     李斌:我想跟您再交流一下,因为我是做平面设计的,所以视觉上的东西,对我很重要。那么视觉和触觉,就线装书和现在的图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就像您刚才说的一样,有人企图把它立出来,后来回到还是让它躺下,为什么?就是因为线装书和洋装书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是柔软的。而现在出版的这个书,所以它能立着。所以就是说包括宣纸,包括它的线装的手段,实际上都是处于让它柔软、服帖,它展卷在这个面前的时候,你就完全是它把你带到一种氛围里。我现在就觉得它的文化意义当然是非常大,但是对藏家来说是这样。但是我看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现在因为线装书当年因为手工作业的话,它的存量非常少,另外一个就是说,因为我去看过很多,我自己一个是网上下很多,比如电子版本的线装书,就是说有一个书格,因为国外做的很多,早稻田大学基本把它馆藏的很大量的全部公布给社会公用。任何人可以高请下载,可以看到。
    
     我们现在实际上,我现在是想让这个线装书把我带到那个文化氛围中间,但这个东西我动都动不了它,它不像一个字画,一个瓷器,一个家庭陈设一样,我能感觉到它的形状,我近距离的观察它,和它交流。线装书不打开,我只能看见到封面,我无法感受。所以就涉及到刚才给你讲的,实际上我认为希望我们普通人不做收藏的时候,我怎么能更多的跟线装书发生一个情感上的交流。一方面刚才说的,我看线装书的珍本、善本、电子本,日本早稻田大学之类的,包括哈佛大学燕京书社有好多电子本做的非常好,看的时候,真的是沉浸在里面也很美。还有一部分,就是所谓咱们国家也一直在做的善本再造,那就原样,它只是印刷方式的改变。印刷方式的改变我觉得不重要,不过就是油墨附着在纸张上而已。如果采用同样的宣纸,原来的纯手工的线装工艺、装订工艺,那么这个东西依然也会80%的还原古人和书之间的亲密接触。
    
     我就觉得像韦先生你这样的一个大的民间藏书家的手上有这么多,我现在看到我们国内做这个,比如电子化这一块我看不到,我看到全是上面盖的早稻田大学的章的,国家图书馆都纸上了。韦先生有这么大的存量,有没有可能将来电子化给我们这些收藏不起的人分享呢?分享一个电子本。另外一个我就想,听听您对“善本再造”这个事情的一个看法,就是它只是印刷方式改变,非雕版印刷,就是现代印刷技术,那么它是纸张、装订方式、材料,就是基本上还是原工艺。虽然是个手工作业,那么它降低了成本,它另外一个复制出来的产量相当大。不像原来一本书只有百八十本的,它可能会到了我的书柜里。我想听听你对这一类的看法,你觉得还有没有必要存在?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0:55
    韦力:我在努力的捕捉您的话,大概听出来您至少问了十个问题。(大家笑)第一个观念上头,我没太听懂您的倾向性,你认为古书好还是古书不好,我一直在分辨您这个观念。
    
     李斌:我认为好,但是我感受不到。
    
     韦力:我们先聊几个大的,因为我们时间有限。先说你谈到的关于“善本再造”,的确有挺多的垢病,但是我认为它意义很大,原因是因为它影印了很多得不到珍善本,虽然它是用两色印刷的方式,但是它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因为我不知道今天有这个话题,我没有带来样本让大家看,在善本再造在初期的时候,是用每一本书设计了十个样本,来共同的选择,设计人员当初主要是吕敬人,就是我们现在著名的设计家。他那些样本,每样就印一百部,发给评审来弄。这些有一部分样本在我这了,如果带来给大家看,大家可能直观的看到了,最初设计稿和后来差异很大。原因是什么?就是个“钱”字。因为财政部拨下来的钱有限,只能根据这个钱来做能做成什么质量,只能做成这样子了。
    
    影印线装回答您,我赞同这个观点,就是古人认为,一个藏书家,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使得一些孤本不孤,能够化身千百,才使得它不容易以被毁灭掉。藏书家历代都有刻书的,我们今天虽然刻书困难,但是正如你所说,我也在影印出版,一种就是普通本,一种是限量本。今天带来两本样本,大家可以翻一翻看。(拿书大家传看)。这两本书这是我藏的,因为它属于孤本。孤本怎么办呢?我就把它影印了三百部,为什么显示珍贵呢?我就每个把它进行编号,这种编号来做出来。这样子就让一些学者能够看到这些原物能够使用。当然了它就比当初的买那个书的价钱,可能1%都不到了,但至少是你对于使用者来说,它一个字都不差,它原样,把上面所有的信息,比如它有什么印章你能查流传,上边全都有了。它是这样做出来的。
    
     还有一种,比如说到这种,这是一种影印。还有一种所谓的高仿真,比如这一个宋版的孤本,现在是台湾大块出版社影印的,这是它影印的宣传册,大家都可以翻一翻。它做出来是整套的,我只拿来其中一本。为什么这样弄呢?就是让这种孤本不孤,因为这些影印都是孤本。这是藏书家的一个责任,不是说我要秘玩,我要掌握着这个资源,它的作者,它的思想并不想让我据有它,它一定想传播。那我既然今天有能力得到它,我就应当让他的思想更加传播出去。我传播方式就是这样的影印,把这些古籍,这就是我所做的事。
    
     那么同样,就像您说的,您作为研究者,你用这些已经足够了,现在基本上这些信息都有了。如果排印的话,可能会丢失一些信息,原因是因为它每道加工,都进行了加工者自我的理解。可能你并不想看到这个。那么你只有看到这个原物才能看到,比如这个还有成本有更高,因为它全部用原色印,那些就省点事因为它只是把内容两色套印出来。这就是我回答您的问题,正好也借这个事来说。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2:55
    栾伟平:我是对你的书里面关于古法造纸,关于古书修复的有一些问题。比如说您说现在的那些古书修复的用纸,说是手工的,但是实际上90%化学纸浆的。现在就有一个问题,现在很多图书馆,修复古籍如果都用这种纸的话,那是不是就是说修了还不如不修呢?
    
     韦力:是这个问题,因为关于古纸的做法,我们一直有很大的问题,就是因为今天因为它的手工作坊一直没有太大变化,但是由于生产过程中间,现在我们产生的副作用叫治污。因为造纸业是一个高污染行业,高污染行业各地不断的限制,限制到他没有办法了。他们现在怎么办呢,就买化学纸浆,因为它是现成的纸浆,然后再兑一点手工浆来做,我们今天大部分的宣纸,以我个人的谬见的话,应该95%都是这么造出来的。这是个大问题。所以我总想恢复原来那种传统,按传统的做法,正好今天我带来一部本来是今天奖品之一的书,可以让大家拿出来看一下,就是这部书,我在泾县专门复制古纸,这种古纸的做法就是纯粹用第一个手工浆,第二,古人往里面加麻纸,我往里面加丝麻。第三个在我们所谓的撒金片,我都在试验,然后用这种办法来印书,就用自己的做。所以是这么来做出来的。但是,今天这么认真的人,我知道确实很少,因为在当地我都去过,就能知道大家这么做。
    
    胡同:高大上来了,奖品之一,限量的,看谁有这个运气。
    
    韦力:就是用这种纸总共印了十部,这十部书它不是影印的,这个就不像刚才说这个,略微高一些,它是木板刷印的,一页一页做出来的,就是用我这种特制的纸。我们今天总共一等奖三个的其中一个,就是奖励一部书,这部书我自己认为它很珍贵,因为是一页页刷的,彻底手工装出来的。第二个纸也很稀罕,因为只出了十部。大家可以这样传看,没问题。
    
    李斌:这个版是哪儿来的?
    
    韦力:这个版在朋友。
    
    李斌:那是原版?
    
    韦力:旧版,重新刷印的。这是民国版,不是新版。
    
    李斌:我去过扬州,我看过他们的刻印,我不相信他们的刻印,因为他们好多都拿印刷体来刻,只是刻了一下,字的来源就有问题。
    
    韦力:大家看到的纸就是我复制的纸之一,用这种方式复制出来的古纸。所以这种东西,为什么用这种纸实验呢,因为很难刷,因为它有金的地方它不着墨,所以刷开了之后很费劲,并且有这个墨,这个金片容易粘在版上。所以每刷一遍就要清版,很困难刷这一套书。
    
     因为我们第一次开这个会,就等于拿出一个象样的东西,让大家能够分享一下,同时看谁有这个运气把它抓到手。包括丝线给大家讲,这就是我们所谓的这种用蚕丝做的。我们古人不讲吗,宣绫包角藏金笺嘛。这个版片是民国时候刻的。因为版保存的好,刷开了以后很困难,因为旧版要清理开,然后这样一页一页搞的,浪费量很大,因为它不容易,一直在实验它怎么样墨能粘到上头,就这样子。通过回答您的问题,也说出来这是我们今天搞古纸。
    
     栾伟平:我也想根据这个关系再了解一下,您所知,全国的图书馆修整古籍,他们的纸有没有像您说到的用的古法造的纸来补的?
    
     韦力:我知道国图一直在这么做,他现在找了另外一个人在定做,这个人在宁波,在手工做纸。他专门给国图做一种纸,很薄,这种纸叫雁皮纸,大雁的雁。他给这个做这种纸,确实也是原手工在做的。因为国图一直在检测,他关键是纸张对书的损害主要是酸化的问题,所以这里头必须情况下,酸碱度必须要检测的。它PH试值我忘了是要达到6还是几。然后才能用,所以他一个一个检测这种,所以国图是很严格。
    
     栾伟平问:是所有的书都用这种手工纸还是说只是一部分善本?
    
     韦力:因为它具体到哪些用了多少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纸产量很低。
    
     栾伟平:您的书要是修复的话,你也会用手工纸来修复是吗?
    
     韦力:对,我的特殊的,等于是给大家按俗话讲叫爆料,怎么弄的呢?我是找一个老先生修书,因为他当年修古书中间,他留下了很多旧纸,是古纸,不是今天新做的,因为古纸还那样时候还没有化学纸浆,可能化学纸浆那时候比手工浆还要贵。古书为什么有这样的,因为古人做书过程中间,他容易衬纸,在修书的过程中,重修的时候衬纸就把它撤出来了,重新编进去了,所以留下了很多这类纸,所以他给我修书,专门用这种古纸来修,所以就不存在手工的问题。但是这种东西没法推广,因为太少的人能找到配原样的旧纸给你来修。因为修古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首先懂得纸性,然后再用相同纸性来配它,但是它们之间不相冲突。因为每个纸的收缩力是不同的,你只是同样的古纸,你纸性不同的话,它一收缩,它的收缩力和它的收缩力不同的时候,它就会产生褶皱和开裂,但这一切都不太容易能够达到。这是这方面的问题。
    
     栾伟平:你所有的书都要修复一下吗?
    
     韦力:不会,我有传统的观念,就是书尽量不要动手,不得已才要修书,在大部分的情况下要保持原貌,因为它能更多的保留古代的信息,不要做线装改精装,精装改线装这种事。(大家笑)你任何的附加成分,当时是有意义,但长远来讲你是对书的一个破坏。
    
     李斌:也是修旧如旧。
     韦力:对,修旧如旧之外它关键是工艺的问题,和材料都是很关键。
    
     李斌:就是国图的《四库全书》那个,后来不是限量复制吗,他前段时间就做《永乐大典》那个,就是存本的一个,那个你看过吗?
    
     韦力:这个看过,也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因为是熟人所以我不能跟你评论他,因为我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斌:因为我参与国他们《四库全书》的处理。所以整个……。
    
     韦力:对,因为他们动用了最高层的力量,在扬州恢复了这个,因为我们一个重要领导人是扬州的,我们就不能说了。说过了,我们今天不谈政治。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3:32
    郑姣:我先谈一下我自己的印象吧,因为您发《芷兰斋书跋》的时候,当时我印象中我两个同事去你家里,把那个书放到孔网来,但是我翻看的时候有我一个自身的感受,应该说影响我,当时您有在书上有钤印,然后每个钤印上面,就会有一张小的宣纸,把那个印章盖住。这样的话就不会使钤印的东西散开,或者沾染的这个书。然后所有的书就是十本十本这样子码的整整齐齐。当时我同事说的时候我不敢相信,像韦力先生您这样的人,能够如此亲历亲为,如此认真的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就是说把控到每一个细节。当时给我的感受就是说,做事情一定要这样子,应该努力去做好。后来我就开始发售书的时候,我们书要包装,通常的做法就是拿一个书拿一个泡沫,然后给它包两层,然后再拿个纸壳子把它裁了再包起来。我们当时想到的就是不能再用那种纸盒子裁了,最后还是买了定制的书盒子,有多高多宽多长,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运输都不会使这个书受损。所以我觉得对于我,因为我当时也毕业没多久,我当时参加工作给我的感受就是,对待工作、对待生活就是说,确实应该认认真真注意到每一个细节。所以我觉得偶像的力量还是挺好的。
    
     韦力:谢谢你表扬我。
    
     郑姣:因为您这本书是跟安妮宝贝作为这样个一个问答嘛,我时读完以后,我的感觉就是还好是安妮宝贝,不是其他的比如说一个杂志的编辑或者其他人,为什么呢?因为安妮宝贝是一个写青春文学的女作家。她的这样一种身份和你作为一个这样的藏书家来进行度谈,我觉得这两者之间给读者的感受是很强烈的,因为她把控到了很多的细节。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读了以后有没有这个记忆,因为我当时读这些的时候,我是非常快乐的。比如她说您的衬衫,就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然后衬衫是有褶印的。她有观察到,说你的衬衫上是有熨过的,还有褶印。比如说你会亲自给她倒茶,然后会给她开车门。这些细节就给读者来说,她把你作为藏书家之外的这样一个人,她给立体起来了。让读者的感受就是,很鲜活的一个完整的人的呈现,而不是作为平常杂志的那种采访,就是说谈书、谈藏书。就可能是单纯的学术性的,她可能更生活化、更具体化。至少作为读者我的感受,相对会比较的强烈。你会说如果你认为你太太做三个以上的菜,你就会觉得为什么做三个菜,这样会不会浪费时间,或者说麻烦。然后你又谈到你自己,可能没有什么其他的生活方面的兴趣,您的时间和精力就全部集中在藏书这个事情上。 所以当时我就有一个问题,或者说好奇,就是说您除了作为藏书家这样的一个身份,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很多角色的扮演,不管是社会上的还是在家庭中的,商人也好,藏书家也好,同样你的也是个儿子也是一个父亲,也是作为一个丈夫的角色,那么你在您的生活当中,您在您的这些角色当中,你是如何去平衡,如何去达到一个你自己认为的你想要的自己,或者你想要的一个生活状态?谢谢。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4:34
    韦力:一个一个的回答你。第一个关于安妮宝贝,我们先说她。这个书能够畅销,我认为80%的原因是因为安妮宝贝,而不是因为我。因为这个社会上她的粉丝多的是,而我只是一个小众的爱书人,这是我跟她的一个重要区别。
    
    出了这书之后,我为这个问题受到了无数的质疑,就是质疑声就是,我怎么跟安妮宝贝搞到了一起。(大家笑)
    
    林妮娜:这句话删掉。
    
    韦力:一直有这个质疑声,我也解释过了无数遍。但是我发现越正正当当的解释越没人信,我也很无奈。我不知道怎么评价她,这是我很尊重的一个女人,因为她更改了我很多的误区。在跟人的交往中间,在质疑中间,我觉得大家都对她以一种负面的姿态看待,这点讲跟我的感受很相反。所以我无数次的替她去做所谓的辩解,我认为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但是不是说因为她认识我就很不错,她做人的姿态啊,方方面面,我认为大家误解的成分太多。
    
     今天社会因为快餐,太少的人能够认真的去感受和体验一个人。当然这个不是说大家都浮躁,最重要的是大家没有时间,无暇去慢慢地真实体验一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她做事的认真态度,可以这么直率地讲,她的做事比我做事认真多了。写书这件事上尤其如此。我我写书有不好的习惯,我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我做事情快,属于那种叫萝卜快了不洗泥,我属于这样的。比如当初那稿子,有很多次妮娜发给我让我去改,我很烦,硬着头皮在那改,但是我一点都不乐意干这事,这是我的习惯。但我的习惯不好在哪里呢,很容易让人抓小辫子,会攻其一点其余不顾。你说对了一百个没有用,我就说你说错这一个,我就可以把你彻底地颠覆。这是大概今天人攻击别人的利器或者叫重要方式之一。
    
     而我这种粗糙的做事方法,极容易授柄于人。但是在安妮宝贝这就吸收了很多好的习惯。我看到她一遍一遍的改稿子,一遍一遍的这样弄。人是相互影响的,我认为这种朋友就叫益友。就是大家在一起能彼此的学到对方的优点,然后弥补自己的不足。你交这样的朋友越多,越能让自己趋于完善,我觉得这是很好的一个交往对象。这就是我对安妮的评价。
    都沉浸在这里头了,你(郑姣)问啥我都忘了。(大家笑)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5:40
    郑姣:之前胡同大哥在微博上有发微博,就是买这批凳子的时候,他说又在数现钱了。当时我的感受就是,每个人他会从我自己自身的角度来说,去做很多事情,有的时候尤其是藏书这件事情,我的一些书友他因为藏书要充分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大量的时间累计到这里以后,他其他的社会身份,他如何平衡?
    
     韦力:对,我想起来你问的问题来了。第一个关于做事认真的问题,我个人得表扬一下自己,我是知敬畏的那种人,知敬畏意味着什么呢,我是从心理尊重对方。比如说大家,今天冒着雾霾跑到这听我胡侃,我心存感激,这种感觉就是我自认为自己是个不装算的人,我感激了就是感激了。因为在今天每一个人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谁有暇跑这么大远,听一个人在这喋喋不休的胡侃。这已经是很难得了。就恰恰是因为这个,所以要尊重别人。就像你举例,我到孔网去卖这批书,虽然我并没有时间,也并不想去弄,因为原因在哪里呢,用庸俗的讲,我跟出版社签的是稿酬制,他卖多少,其实跟我关系不大。抱歉,出版社的人在这坐着了,这就是他们社(指于浩)出的这书。但是既然要做这个事情了,就不能认为,因为卖书是你的事,你怎么着是你们(指国图社)的事,做不好是你们网的事。总之很多有一万个理由,把所有事情都可以推到别人头上。但那不是我的性格,我认为对人的尊重就是体验在一个细节上。你愿意买我的书,证明你认为这个书有价值,也就证明你对我的这种肯定。你已经尊重在先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尊重一个买书人呢?我就做好是一种正常的,这件事情我可以不答应,但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我要做就应当做好,而不是说我要摆出一个姿态来给别人看,你们是求我的,你们得怎么怎么样子。
    
     还是那句话,就像今天我们大家在这聚会,就像胡同把我叫来干这个一样,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当我把这个事情应承下来的时候,我会很认真的想我怎么做,我怎么弄,我应当怎么对得起大家。这就是一个做人的一种姿态。我不是一个能够振臂一呼而拥者云集的英雄,我要求不了别人,你们应当做好什么,我应当做到了,你为什么做不到。都没有这种简单的类比法。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要求我能做成什么,至于对方能做成什么是对方的事情,就是我对你的足够尊重,并不等同于你必须要等同的这种回报,为什么?因为尊重是我对你的这种行为的一种看重,而至于到你本身的你的这种认为,是我所不能决定的。我不是道德的
    评判者与制定者,我不能要求你对方要有什么的道德水准。这就是我的一个做人姿态的问题。所以我们就这么聊,我是这样子来看待的。
    
     第三个问题你就问到了我怎么处理各种角色的关系。其实这个话题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角色,比如我们每个人,我们是父母的孩子,我们又是孩子的父母,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你在单位里头你跟他是同事,你上街上又成了一个路人。其实我们在时时刻刻,每个人都在转换这种角色。这个之间我想每个人都已经变得应该没有什么障碍和游刃有余了。我也是这样的,至于到藏书,其实只是生活的一种而已,我并不以为我藏书了,天下人都应当去藏书。就像这样子的,我的蜜糖可能是别人的毒药。这个东西没什么可类比的,我喜欢就可以了来做这个。但是我并不想影响到别人。我想把好告诉别人吗?很想,就像我们今天为什么来开会。我们今天来开会,不就是想念叨念叨吗,怎么样子用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心态,来说说书为什么是可以亲近的及我们就说这么一个话题。那么在家里头也一样,因为人生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普通人,我们每天就这么多时间,比如说你24小时,我24小时,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言外之意干了这个干不了那个。比如说我们今天我在这唠叨,我就不能写书,比如说大家今天来听我唠叨,大家就不能干每个人的事。就是这样子的,人面临着时时刻刻的取舍。你认为什么更有价值吧,有价值意味着什么,并不以为着其他的没价值,那只能说取和舍了。人在不断的取舍过程中间,才作出了所谓的人生判断。然后慢慢地随着取舍的积累,你变成了某一类的人。不外乎就如此。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6:19
    于浩:你说你走的那个路子,是从广博而不是走这么一条路子。我是想问你怎么在藏书这个实践中,成为古籍方面的专家。因为实际上你这块,古书里面的学问很多,包括纸张,包括每个字体,包括篆书,包括印刷,这里面的学问是非常多的。包括很多科班出身的,我也认识一些高校古籍所的老师,我也看过他们的稿子。很少有人能够把这方面,能够做得很专业,而你通过在实践中能够达到这一步,是怎么一步步到这种高度?
    
     韦力:你的话里有陷阱,你想让我批评别人,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大家笑)其实做任何事情,要想做好的话,对它有爱和有真情,的确很重要。就像我常用例子比喻的一样,任何的物件都是有情感的,就像对女人一样。你不可以认为这个女人敬仰你,你就可以忽略她,这种忽略也会让她随之而去。那么特殊的原因就是我们今天的学院派出来的人,大多数包括从上学包括到工作就是谋生,当然我这句话打击面太大啊,我说过大部分如此,不是所有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不用情的把一个事情做好,好像瞅见的也不太多。所以我个人以为,要想做好一件事情,真对的它付出情感才可以。至于到我自己,我自我评价,真的骨子里头爱书,我这种爱是有盲目性吗?我认为也有。我会凡书皆好,这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因为我对这种书籍的感情,比如我看见这种书了,我会本能的心里头有一种温暖感。它是不是我的另一回事,但是我就喜欢看这玩意儿。
    
     那么有多少图书馆的人,好像不大如此,因为特殊的原因,我跟图书馆的人打交道多一点,因为有什么这请那有那么样子,所以我一直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图书馆的人混在一起。有爱书的吗?的确有。但是我看到的,比例不大。有观众对我的话很不满意,抱歉。您(指栾伟平)不包括在内(大家笑)。我先澄清一下这句话。在这种情况下,人有一种本能,就是讲知其然讲知其所以人。我对古人的谈法,以前就是一种崇拜,我认为他高山仰止,他各方面的著述简直就是无可超越。随着自己的自我所谓的功力地增长又产生了一些怀疑。但这种怀疑,我并不以为我比古人高明,原因是我今天比他有更多的手段。古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照相技术,他没有这么多便利的方法,他不能让我在一瞬间能看到所有的,进行类比。所以他们才发明了所谓的行格,大家知道行格这东西,有用也误人。它误人的地方在于是,所有的影刻本,行格都是一模一样的,所有的避讳字都是一样的,所有的刻工都是一样的。那么一个在天南海北,互相之间的通信,不大可能古人没有这么便利的邮政,没有航空,更没有快递。他没有办法看到这个东西,他只能靠写信描述,我看到的书是怎么怎么样子。举个例子来说,比如说你今天看到了我,你回头写了篇描述,他怎么样子,长了两只眼睛,长着一个鼻子。你如果看到这个描述的情况下,如果文字的描述,是不是天下人好像都一模一样了。
    
     我想说明什么呢,就是用语言或者文字来数一本版本上的细微差别,是极困难的一件事。所以想这样子,想人古人那么的客观,是不现实的。所以今天的所谓的比古人高明之处,也不外乎就借助了更多的科学手段,使得我们今天比他更能客观的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才能比勘出来今天很多古人的断代上头的,版本上面的失误。判断出来这种失误不要洋洋自得,不要以为我比古人高明,他只是在某些方面你比他更多的手段而已。所以这就是我对自己所谓目录版本学的看法。所以总而言之,我不认为我比古人能高明到哪里去。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29:44
     燕子:我想能跟古书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知道你书里面提到过,就是说你为收藏古书的缘故,然后压抑了自己不去信宗教,然后所以我想听听您对宗教和您这个收藏之间,你觉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你觉得需要去压抑的一个关系。如果顺其自然的话,你会不会选择去信教,如果信的话会选择信什么?可能跟古书不太有关系,因为我也是一个关注细节的女孩子。
    
    韦力:我压抑了吗?(大家笑)。
    
    某人:的确书里写了。
    
    韦力:哦,那的确压抑来了,那好,我们就先聊聊我对宗教的看法。我认为宗教有存在的必要性,就是我不想谈论什么有神无神,那个话题太大。但是宗教对于社会来讲,我指的是好的宗教,它对社会是一种融通剂,它是社会平安的一种重要的保障。源于什么,源于很现实一个问题,我们今天都在讲法制社会,习大大一直在强调这个,我们当然不能唱反调。但是法律对于人性的约束,它是事后的惩办。就像比如说我是杀人犯,我怎么是杀人犯,我必须杀死一个人才能成为杀人犯。我天天拿个刀一直盯着这个人,我这刀没捅死他之前,我都不是杀人犯。但我把他捅死的时候,我已经成了杀人犯的时候,那个生命你再判我一万回他也是死掉的。也就是说你法律的这种弥补,是没有意义的。你不能弥补什么,你只能事后的一种惩办。这种惩办你并不能解决这个生命体不被消失,无非我杀个人死掉一个你再杀掉我死掉第二个,这就是你法律起的作用,这就是你的公正。
    
     但是宗教是什么?宗教是告诉我,我不能杀人。哪怕在荒野中间,只有我跟你,那我会想到这就剩下这一杯水,谁喝了谁活,我会想,是没人看到我,但上帝在看着我。那我愿意让他活,我死了之后,我所做的一切上帝会知道的。那么宗教的力量我认为就原因在这个地方。就是他能事前的惩戒人,他能用自我的一种所谓的道德约束,来告诉人家,这个世界上头,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毕竟还有一种人心所在。所以这是我对宗教的一种看法。还是那句话,强调一个,对这种好的宗教。
    
     但是又回到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能去信教,因为我本身一直在写这方面的东西。首先讲,信仰就不能研究,因为对信仰的研究,就意味着不信。为什么?因为任何研究的方法,都是从不疑处发现可疑,而可疑了你怎么才能谈到信仰呢?要想保持自己的客观,就不能占着宗教情怀来看待问题。这才能占一个冷静的分析。作为一个信众对它的研究,本身就意味着你的不虔诚。这就是我对这个事情的看法。
    
     各个宗教之间,它的各种的利和弊我不想比较,这是另外一个敏感的话题。但是,自己在生活中间,只能以所谓的人性约束自己。这就是所谓的约束,对宗教和对每一种宗教都抱有自己的尊重,这就是我对它的看法。我相信存在的东西肯定有它合理的一面,用不着自己用今天的眼光来评判古人,不喜欢做这种跨越时空的评价,都没有意义。这就是我对这个事情的自我认定。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30:29
    艾俊川:我想接着韦先生的话说一下,因为韦先生说的非常客气,说他的书的超越古人的地方,他认为是因为方法不一样。实际上我就想说一句,版本学它是对书本实物的研究,在没有照相技术之前,是不可能产生版本学的。他一个人有版本鉴定的技术,但是他传播不出去他不可能通过文字、语言传播,古代就是文字、语言来传播。他传播不能让第二个人完全了解。所以实际上版本说是有几百年了,有一二百年的历史,但是就这几十年的事。我觉得韦先生做的很多工作和古人的是不一样的。这是带书影的,带分析的,对版面分析的,这才是真正的版本学。韦先生做的我觉得和古人做的不是一件事,鉴定这个过程是一样的,但是把它传播给读者,然后扩大影响,这个是不一样的。
    
     韦力:听懂了,你在夸奖我了。(大家笑)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32:03
    李斌:刚才接着问一下,我看了那个书,你写到你收了一本新书的时候,你会登18个要点,这是你每本书都是这样做,还是最多的都是18个?
    
     韦力:它是这样的,这是一种编目方法,我是从03年非典时候开始编目,因为当时出不了门,就开始弄。这个过程也是来讲,人做事情都是前疏后密,刚开始来讲登的比较简单,后来就发现遗漏很多。所以我的编目已经推翻了三回了,现在是第四回编目。所以它就越来越后来居上的,后来越来越项目点多。但有些东西它并没有这么多项目点,我只是在电脑中间用这种EXCEL表格分别排列开来,分别往里面录入各种信息。现在写法上,更哪个更复杂了,我指的第四次了,是提要式得在写,基本上一直在弄。弄到今天,今年应该是第11年,我想应该还有两年应该完成吧。我自认为那个东西所谓的标志性意义更大一点。价值上没什么,因为永远超不过国家的大馆。
    
     但是私人书目因为没有了,提要式的更没有了。简目式的话,我们当年只在50、60年代的时候出过郑振铎的,那也是他故去之后,由赵万里等人替他编的。所以从49到今天65年来,私人书目,提要式书目都绝无仅有的了,所以这个书真出来,我认为可以称之为一个填补空白。但是它好不好是另说,但至少是没有这个东西了,这就是今天的现状。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在填补书目,这个书目也是不断的填补新的东西在里面,尽量的表达更客观的信息,给使用者能够通过书目知道,究竟藏了点什么,这东西怎么有价值,这就是我干的事。
    
     张悦:比如说是提要式的,是每部书全部都做完还是择其中的善本来做?
    
     韦力:都在做,都做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头地方小,书架子没有分那么细,所以就挨架子翻,这架子里有什么,这样好让自己清点,这个架子编完了再编下一架子,一架一架排过去,因为你分类嘛,你跟普善都在一起了嘛。所以就一直是一下编下来了。最后要出版。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35:03
    胡雅君:因为我看书里面,老师是在泾县有一个复制的场所,因为我也是住在泾县附近的,所以感觉特别亲近。本来也想问一下,关于古籍的问题,然后栾老师已经问过了,我就不准备问了。我是想问一下,就是古人在出版书的时候,他有的时候会有一些造假的部分,比如说现在的版权叶什么的。怎么辨别造假的版权页?我手头有一个民国的书,它的版权页我觉得是假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辨别,所以想请老师辨别一下。
    
    韦力:好的。(看复印件)。就这样看,都是真的。
    
    胡雅君:这个开明书店,我在网上查,是1926年才在上海成立的,但是这个书是1903年。所以我觉得可疑。
    
    韦力:首先第一个我们看不到原物,因为我们拆散了,我不知道哪个上面附在哪了,哪个在哪了,这些东西因为看不到。还有一种情况,这本书比如说吧,《西游补》,校点之前,原物出版于什么时间。也有可能它这个指的是这个原始的出版时间。您理解这意思了,然后它不是指的后来点校,这个由后来它的出版。但是《西游补》这个名字它不是西学著作,很难说它是不是原物。
    
     胡雅君:这个书是明末清初的书,它的最后早的本子是崇祯本,这个肯是后来弄的。这里面也有评点,我不知道这个书光绪二十九年出版是不是真的?
    
     韦力:我个人不认为它是造假了,因为首先这个书,它价值不是很大,价值不是很大的情况下,他费这么大劲造假的意义也不大。比如它是一本宋元本,那么这要细细的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通过整个的版的行气完全不是现在排印的。
     胡雅君:不是现在的,这个就是那个时候的书面,版权页,我是从网上下来的。
    
     韦力:搞鉴定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看原物,所以你让我用这个来评价我只能笼统地来谈,说不上什么。
    
    胡雅君:可是这个开明书店,网上都是说26年的,如果这个书真的是26年以后才出版的,它又写这个的话,那肯定这个。
    
    韦力:它有什么必要造这个呢,造假总有目的,他为了往前提时间,为了提价值,我都找不到,造假的意义就没有。因为他不属于一个价值很大的书,因为造假的真实的目的都是为了谋暴利,就像造假币似的。没人造比如一毛钱的假币,为什么不会有假?因为它不够费劲的呢。只能拿原物来,要看看纸张是不是统一。因为你纸张完全统一的情况下,造假的概率就不高。为什么要看原物,因为鉴定不了纸张。我为什么复制古纸,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任何的书籍,指的纸本书,都是纸和墨的结合。当纸张不够断代的时候,上面的墨就不用判断了。所以你要看原物。
    
     胡雅君:不能单评内容来判断。
    
     韦力:对,不行。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36:24
    莫昭:今天讲的是古书之美,咱们展现的是的内容,比如说一百年、两百年以后,咱们现代的书可能对于那个时候来说也是古书,古书会有许许多多的流传下来的,到今天我们存在着看它的纸张,看它的字体,觉得会特别温暖,特别亲近。我们今天在这个普遍的印刷的情况下,会有一些书到未来就是说也会成为古书吗?比如有没有出版社在做这样的事,我看到说比如读库他们就在做“读小库计划”。然后会有一些也是用宣纸,用这样去做。其实我就想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做这个事了?
    
     韦力:我先说,赞同你的观点,任何的书,一两百年后都是叫古书,这些书结果都会成古书,这是必然的。但是它有一个问题在哪里呢,就是又回到纸张问题上头。因为我们现在现代化纸张的过程中,它在中间为了让纸张速溶,它里头都会加化学原料,造出纸来的化学原料是提纯不出来的。所以为什么我们现在纸张设计寿命只有80年,就是因为火碱逐渐把里面的纸纤维全部烧断了,你一翻哗啦哗啦它全部全部的碎叶子了,这是一个很无奈的事情。那么这种纸怎么办?现在没有一个好的定论,现在比如说国家图书馆,从法国引进来了脱酸设备,脱酸成本很高,一本的脱酸的成本下几百块,而一本书才几十块。所以当这种性价比不符合的时候,仍然90%的书都不值得这么脱酸。现在的面临的局面就是这样的。所以藏书还是要考虑到一个现实,就是你怎么保存的问题,西方也有这个,比如说英美收藏,比如说20世纪重要作家的作品,当然有价值了,今天的作家也依然有价值,比如特殊时期,特殊断代的。你出了比如新的时期,比如80年代,我们所谓的这种新的文学体系成立,也是可以的。或者你收集17年文学史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但前提是,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想留的久远,那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你解决不了,这是脱酸问题,怎么保护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我们今天解决不了的。
    
     所以你今天能够搞流传久远书,又要回到原始话题了,你还得用古纸来印,因为实践证明,纸寿千年。因为敦煌到现在有的不只一千年了,早今天为止,几乎跟新的一样,一抖起来直响,留存一千年了,但是你看看我们这个,别说一百年了,三四十年后就没法翻。你比如现在80年代出那书,锈的都掉钉了,又回到这个话题了,你造出来这个东西,粗制滥造的东西你要想让它保持长久,那怎么可能呢?所以这个呢,话题太大,近似于我们解决不了,就是今天就这么快餐文化。其实这种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不只是书,比如我们的楼。十几年、二十几年拆掉的有的是,都号称是百年伟业,都很快就拆掉。(大家笑)
    
    那你说国家领导人都解决不了,我们能解决了这个吗?(大家笑)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那怎么办?既然解决不了大的问题,那就回到那个话题上了,当我们不能制定游戏规则的时候,我们只能适应它。好了,你就选择能够留存长久的书好了,唯一的能做就是这些。
    
    莫昭:咱们其实会不会有一个分层的体系,然后会包括这些,我们会有精挑细选,我们现代书比如现在有很多人,他愿意花几百块钱去买,我觉得是不是也有一些人可以花很多人去买比较精细的版本?
    
     韦力:可以去做,你说的对,我们刚刚展示的这些,继续在复制用,真正宣纸印的古书是在做这个。现代书也是这样子的现代书情况下你做贵了他不买啊,因为它有个市场问题,比如说我完全可以把我的《芷兰斋书跋》出成线装的这种本子,用古纸好好来印,我们今天出个书,我今天书卖100多,大家都已经喊贵的了不得了,如果现在要出成那样,谁还会买呢?不就面临这个问题吗?那天跟绿茶聊天,他就说你的书就一个字:贵。那怎么办?就是这评价。按你说的那个,那会变得更……。
     就是讲这个概念是这样的,我曾经在一个地方,看到一个领导,地下室大约200多平米的一个别墅里头,全部都是新书,主要是大画册,大套大套的,特别壮观。他问我有没有价值。我沉吟了半天最后回答他,我说这东西如果放五百年价值很大。(大家笑)
    
    因为这个它不是一句玩笑,因为你知道我们最津津乐道的天一阁就是这种局面,当初他早现在460年了,他当初被很多藏书家瞧不起,就是因为他收集当世人的著作,他并没有藏有当他们那会认为好的宋元,他就专门收集当世人的著作,但是他留到了今天,所以他成了天下第一。就这么简单一个道理。但前提是,如果你藏了这一批书,你放500年它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这个这事不好解答,人类学来解答这个问题。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38:09
    冯科臣:我提一个问题,我觉得像我们开始买书的时候,经常原来喜欢看书的时候,可能会看姜德明然后陈子善,然后唐弢这些人很快就能进去,因为他那个书第一是能够看到,能够马上就接触到。第二个他也讲了这个书为什么觉得比较好,然后我现在回到这个主题里面,提到一个问题就说,我觉得你三十多年持续的买古籍,然后这个经验是特别特别宝贵,包括我从看你写《得书记》、《失书记》还有《书跋》还有这些书,我就特别想知道,你当时做这判断,说这个书哪好,并且我就是将来,因为这样的话,包括姜德明他们的书很快就让我们跨进去,跨进去之后很容易就再去寻找,就是我喜欢哪一个的,我爱看哪个作者的,或者哪个版本的,或者书哪个。但是古籍的有一个问题就是,第一我相信现在很多人,他也想买,然后比如一到拍卖会上之后就懵了,不知道上千种怎么去弄。但是我特别希望,但是因为对像艾先生还有您这样,特别容易,因为你很快就能判断出来,但是对非专业来讲,就特别难。我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30多年,您买书的过程当中,有没有变化?就是对这些看法。我知道您说过一句话“凡书都爱”,这个肯定是保持住了。第二个就是对我们更有意义的,一方面在学,我也特别赞成你说的,放开了去写,反而容易让我们知道,我们说《甓庵诗录》,为什么选那个,为什么买那个。但是这些东西能够说清楚,我相信很多人还是能够进去。就像李斌说这样,他说我怎么去接触到它,他其实完全可以买得起,花几千块钱、上万块钱都能买得起,但是很难去作出判断。您有没有这个打算,您怎么完成这个阶段。因为让他回头来看,比如《藏书纪事诗》,他好多书接触不到了,在市场上你也接触不到,就回到了艾先生说那样,他没有,对实物没有了。
    
     韦力:我听明白了,我在斟词酌句。我觉得这个事是这样,首先这个世界没有神,言外之意我也更不是个神,别人走过的弯路我都走过,并且比别人走的还长。我大概从买书到懂版本,指的是从买古书到懂版本,大概有十年的弯路,走到今天,按照价值而言,那十年买的,应该99%都称之为垃圾。
    
     我为什么斟酌你的话,因为我觉得你再问一个什么呢,我怎么样不走弯路就能有真见识。(大家笑)我觉得你在问这样一句话。这事好像不太容易。古书确实如你所说的,它流传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认定它历史的悠久,它有它内在的价值,它有那么多的璀璨群星式的大作家,怎么样能够去伪存真的,来得到自己真实的所爱,这事的确不容易。你刚才提到了,包括姜德明,唐弢,这些人我也很崇拜,他们能够有他们自己的见解,但是他们更大的问题就是因为,他能够亲近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人的收藏的领域,基本上是1919年之后的,因为他们能够真情实感,他们甚至认识其中的作者。
    
     而到古书就不同,我今天搞的古书,我所看到那些古书,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我也一个人没见过,因为他们都已经在天堂了。我怎么样才产生对这个的爱?其实问这话题呢,这个难以回答。有人也问到过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一端?我说最标准一个答案,就是傻呗。就是你执于一端,你多少年来情况下痴心不移的喜欢它,其实就这么简单。他谈到了怎么样能够简单入门,我一直试图做这个事,我写过几本这方面的小册子。但是我自我感觉,写的都不好。就是我没有脱开这一个原有的范畴。我没有那种跨越局外的东西。近两年我一直在读西方的书话,可惜我的英语水平太烂,所以我只能借助与别人翻译的东西在读,这种读开了就困难的多,每一层翻译都加进了他自己的一些见解。但是即使这样子我仍然的能够感觉出来,他们对于书话的感悟。他们在哪里呢,就是他们怎么样来看待他们的玩书的体系。可是这个玩书体系,是我们今天没有特别的类比法的,我试图在搞一个类比法的东西出来,我并非说西方的玩书就比我们的地方要高,高上多少。但是他们的体系要完善的多,因为我们知道了,佳士德、索斯比,世界第一的大拍卖行。他们最初都是搞古书拍卖起家的,并且拍品是唯一的。所以古书才是真正的拍卖的起源。也就是说,当我们乾隆的时候,我们还在那个时代的时候,人家已经很现代化的流通手段了,像我今天写了本书,叫《古籍拍卖二十年》,好像挺遥远的,跟人家一比连小儿科都不是。但这是现实,怎么办,只好借鉴它山之石了,来共同搞出一种类比来。有一天我是不是有本事能写一本真正的抛开古属概念的一本玩书的书。我还到今天还没这底气。所以我仍然觉得我还在“愿学焉”的角度上,慢慢地先读一读,能不能找到一种把书就当成一种观赏对象来看待的藏书方式。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39:55
    胡同:我插一句,按照原来的计划,现在应该抓奖完毕,都发奖了。我盘算了一下,应该还有四个人没问,有人说开头不打算问,我不知道问不问。所以我想你有问题吗?
    
     朱兆虎:刚才我想问的李斌先生已经帮我问了,差不多的问题。
    
     张十铭:我本来准备了三组问题,每组问题有两个问题点,但是现在时间已经,因为我刚才倾听大家的,我想给大家更多的机会。但确实我和我关心的点并不太一致,也有点那个什么的。但是今天也时间到这儿,我想就不提了。
    
     韦力:没事,再说一说。
    
     胡同:再说可以,我提醒提醒,已经晚了。
    
     韦力:我们就简短节说,我也别敞开了聊,我就简单的回答一下。
    
     张十铭:我想尊重时间,我就问我最关心的一个小问题吧,从中国传统来讲有一个叫“敬惜字纸”嘛,其实它应该是为了一种应该崇尚文化,甚至是敬畏文化这样一个概念。但是另外一方面,现在有那种电子出版物,实际上作为咱们的藏书,本身小众。读书人可能就是看读什么样书了,如果包括那种教材之类的,可能在国内目前也小众,藏书是小众当中的小众。上世纪中叶出现了电子出版物,那个时候就有一种提法,电子出版物终将是代替纸本。这样一来敬惜字纸最终如果代替纸本的话,就是没有图书了,可能就因为这样。事实上可能也不太可能,就是说图书功用没有了,就是把图书作为艺术品和收藏品了。我关心的就是您怎么来看待未来?
    
     韦力:我知道你对纸本书未来的看法。简短节说我不认为纸本书会消失,我认为它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用类比法很简单,就是电视和电影的关系,60年代的时候,电视产生的时候,舆论一片倒,认为电影的末日到了。为什么?不花钱的,不出门的,就在家里能够观看,凭什么要跑那么老远去,还得按照约定的时间掏钱去看这个东西?但是,发展到今天,你看到结果了,电影不但没有消亡,而且大有它的势力所在,它走入了另一个高端。为什么人们不愿意免费的在家省钱、省力的去看,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老远,花钱去看越来越贵的一个电影?为什么?因为它所带来的艺术享受和你在电视上看不同的。
    
     书籍也同样这样子的,普通的书,你电子出版物完全可以代替,但是书籍仍然有它的把玩,有它内在的质感,有它带来的心理的愉悦和自身的触摸感,完全看电子书不可能存在的。所以我就认为,纸本书的未来逐渐会走入高端,就是古籍的复印,古籍的原有的装帧,各种方面的、更加精准对的人的心理的把握,结果变成了纸本书最重要的一个走向。这就是我对纸本书的看法。(大家鼓掌)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40:40
    胡雅君:我想问一下,老师你在书里面提到古人的藏书体系,就和现代是断档的,就想知道一下古人的藏书体系,或者近代的藏书体系是什么样的?
    
     韦力:这涉及到了我们现在一个社会运动的问题,我们基本上公共图书馆产生之后,大量的书都归了公馆,尤其到49之后,当初所有一面倒的情绪都是说,公共图书馆是社会的未来,私人藏书的末日到了。所以大量的藏书,包括一些藏书家的书都归了公馆,有的是自愿捐的,有的是被迫捐的,我们就不评论这个历史,但这段历史确实如此。所以私人藏书再加上后来的文革,从57年开始搞运动,到文革破四旧都是被扬弃的对象。所以今天的藏书家已经没有古代的传承,而古代的藏书的文化也是一代代这样传下来的。所以从49之后一直到文革前期彻底是一个断档。所以今天的藏书家没有流传几世的藏书体系,没有这种内在的家学,今天的现实就是这样的。
    
     胡雅君:古人的藏书体系是什么样呢?
    
     韦力:任何的情况下就像西方的贵族一样,他有内在的自己的家庭的传统,他有自己的偏好,他有自己的收藏的范畴。他都会家家的子孙相传的。因为中国任何收藏,虽然不管能够保留多久,就像所刻的:子子孙孙永保之,这是中国人藏书的观念。中国人认为卖书是很不孝的行为,这是中国的一种传统。随着家族的没落虽然也能够传承,虽然能够流散出来。但是今天这一代藏书人,基本上是从零起来的,没有一个几代递藏留到今天,这种完全不存在了。这就是今天的局面。但是感慨这个局面没有用,仍然是我的观念就是这样的,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赶快现在干就行了别去说那些感慨的话,如何如何的抱怨的话没有意义。因为一个人无法跟这个社会抗争。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42:03
    燕子:那你为什么没有想过在你自己的家族去传递?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以后你把这书再散掉。
    
     韦力:对,因为我的概念是这样的,基于两个原因,第一个我对孩子的要求不一样,原因在于是,我还是今天的人,我毕竟不是古人,我有自己矛盾的结合。也就是说我既有传统的一面,也有接受西方民主思想的一面。我觉得一个人的爱好,爱好是不可递传的,就像我问你,你说李白的儿子是谁?言外之意是什么?这个事情并非是他爹如何,他儿子就如何。这个是没有什么可递传的。如果对于一个东西来讲,爱好的人是一种幸福,对于不爱好而守着的人是一种痛苦。现在没必要把自己的痛苦延续给别人,他爱着书固然好,他不爱着书很正常,我不会告诉他,你卖书如何如何的不孝,我没这概念。
    
     我认为书籍本来就是流通的,既然在这个社会中间能够大家接受,能够愉快,那不如让更多的爱书人继续玩。源于什么?基于今天书的特殊性,就是我想说的,就从49之后,大量的私人藏书全部归了公馆,私人手中能够真正把玩的书很少。图书馆系统的也是如此,比如说像一些研究者,比如像栾老师之类的,她也不能天天在书库中间,我想用这个书了拿这个书来看,没这么容易。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私人藏书。就这种局面。
    
     如果仅有的这点书再让我为了自己所谓的死后搞个纪念碑,再捐给公馆,当然它对我名声会好得多,这很自私的讲。因为我到老了,比如说我活到了80岁,这批书应该能卖一大笔钱,那你说我这钱干什么,我到80了,我啥都不能干了,我握一大把钱干什么。言外之意是什么,它能卖一大把钱已经不是我的追求了,它对我最好的,因为人都希望自己,中国人讲究身后名,生前利身后名。我要想建身后名的最好办法,就是跟某个大学去谈,我把这个书全部捐给你,你要单独批出来一个纪念室。因为这个藏量足够了,这个质量我认为它也够了,我能够跟某个大学讲,你必须以我的名字建一个馆,我甚至可以说你弄得铜像必须搁馆里。(大家笑)
    
     我认为今天这个藏量都可以达到,如果站在我自私的角度上讲,这一切我今天是能够做到的。但是好在我还没那么自私,我就想,真的让藏书人去有的玩,到时候老了卖散。得了一笔钱没用,没用就建成类似的基金,虽然我没有诺贝尔万分之一的伟大,但是我至少能弄一个藏书的基金,让今后研究藏书的人,咱们每年也搞个评选,让每年这方面有贡献的人有一个动力,让这些穷学者们至少有一个奖励在,然后再让藏书文化延续下去。这不也算是我的丰碑吗。(大家鼓掌)谢谢大家。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43:49
    胡同:韦先生介绍介绍奖品,韦先生设了三个一等奖。
    
    韦力:这个是周叔弢藏的,他的书影(《自庄严堪善本书影》),这个书因为它印量少,又很贵,我想大家可能没有。所以我就这是我化缘来的,所以这等于说是国图出版社提供的赞助,我不能掠美,我给大家介绍清楚,因为他人在这呢。所以这个书因为印的很少,我想难得。
    
    胡同:定价8000。
    
    韦力:这是国图藏的影印件,因为我弄点难得的大书,我觉得大家没有。所以这是国图的董光和先生赞助的,因为这也是我化缘来的。所以他就说不用报我的名字,但是我觉得还是要不能忘记别人的帮助。这是他提供的一个。所以这两套大书,我就觉得都可以列为一等奖。
    胡同:定价6600。
    
     韦力:第三个所谓的一等奖,就是我印的那书,虽然没这两套书这么珍贵,但是因为它毕竟太少了,它就做了十部,它是我们今天奖品中唯一的一部手工书,并且是旧版刷的,不藏书的朋友觉得这无所谓,旧板刷不刷怎么样?但是直率地讲,它的留存价值可能更大,原因是因为它是靠一页一页这样刷出来的,并且古纸是我自己复制的。所谓的三个一等奖。
    
     二等奖我就拿了一个《鸿雪因缘图记》的彩绘图。这个书的原底现在在我这,因为它当初麟庆家里头他只彩绘了一部,我把它影印了出来彩绘,做了40套。而印刷方式特别在哪里呢,它不是用那种四色机一色印出来的,因为色泽都中和了,每个都不饱和,这是用四色印,一色色印出来的。这样子它的没有一色中间都不是过渡色,它都能达到饱和色。大家看这原物就知道了,手工装裱的,裱这个东西很费劲,因为它一般一页裱起来,裱贴出来这样。搞了五部,所以我把它列为了二等奖,二等奖五位。
    
     胡同:我多解释一句,便于判断价值,用价格来说明问题。这个40部是非卖品,上面那个是印的都200部,定价是接近九千,已经卖的还剩了十几个吧。这说明社会认可,就是这个纸是一样的,但风格是完全不同的,你花钱买不着这个。
    
     韦力:对,这个是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是非卖品的,做出来的,做了40部。《藏书家》是我当年在齐鲁书社当执行主编时候,所编的三年的合订本,编了上下册,我找了齐鲁的社长,他赞助了十套,我说我要搞这个,他说这给你有关,赞助你十套这个。这十套我就想了,一等奖二等奖获完了,剩下的就是人手一套这个就算三等奖吧。
    
     再一个就所谓的纪念奖,就是我出的第三集的精装本,因为精装本也没做多少,这个书也是国图社赞助的(大家笑),因为它就做几百本精装的。
    
    胡同:定价168啊(三集),《藏书家》定价138。
    
    韦力:今天大概给大家带来点这个东西,供大家一乐,所谓的抓奖就是这样子了。
    
     胡同:这里头我算了一下,除了我们工作人员和韦力先生、艾俊川先生,剩下一共来了十八个人,然后加上黄喆,我拉他,他其实是我们员工家属。但是我想因为叫他来不是抓奖的,是来拍照片的,他学这个专业的。他们俩人也曾经在国图读大专班去学古籍修复,后来把媳妇儿拉我这来了。
    
     韦力: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告诉我约的是15位,都以15份带来了。
    
     胡同:没事,这个我来说了,抓了大奖的,后面纪念奖统统都不给,剩下以后实在不行嫌多了我拿去卖了做经费买点茶水。这里面一共19个人,本人签名,保证公平合理。看看谁抓。一等奖有三个,先抓着谁谁先挑,这三种你任选。
    
    韦力:让艾兄来,以示公平。
    
    艾俊川:压力太大了。(大家笑)
    
    韦力:以示公平,我自己的东西。
    
    艾俊川:我抽三等奖?
    
    韦力:抽一等奖,然后第一个一等奖抽第二个一等奖,这样。
    
    胡同:先抽一个,来拆开。我拆开,这是谁写的?别着急。
    
    韦力:周雨。
    
    周雨:真是我啊?(大家鼓掌)
    
    韦力:那你先选。
    
    周雨:那我肯定选手工书。(大家笑)
    
    韦力:请他挑第二个。
    
    胡同:别激动,你也甭看。对了,今天是你第一个发言的吗?
    
    周雨:对啊。
    
    胡同:他也是托儿,我认识他。(大家笑)
    
    韦力:第二个一等奖,梁五童。(大家鼓掌),你自己挑一个。
    
    胡同:捡贵的拿。
    
    梁五童:我无所谓。
    
    胡同:还是先挑。
    
    梁五童:那还是周叔弢先生那个。
    
    胡同:还是听我的了,捡贵的拿(大家笑)。
    
    韦力:下一个,郑姣。
    
    胡同:好时气啊。(大家鼓掌)搬不到门口不给了。
    
    郑姣:我应该能抱的动了。(大家笑)
    
    韦力:你抓五个二等奖,艾兄负责监督。
    
    胡同:我抓五个?我个人更倾向于二等奖,这是40分之一,花钱买不到的,一等奖有花钱能买到的。(开奖)高一丁,这是我们唯一的在读大学生。
    
    艾俊川:汪涛先生(鼓掌),燕子(鼓掌),朱兆虎(鼓掌),张悦(鼓掌)。
    
    韦力:剩下的就分吧,人人都有。
    
    胡同:咱这样,数量有限,先发没得奖的,得了奖的就不给了,自己贡献,去社里面买一本,168块钱,孔网要卖,也带签名。离沙发近的有好处,风水宝地,都得奖了。这书上除了盖了一个“韦力持赠”的章子,还有我请傅朝阳刻的一个“蠹鱼雅集”的章子。《藏书家》还有八个,给黄喆一份,剩下来的书友里面正好有七位女士,老爷们儿都没有意见吧。每人一份,齐了。还有四本,这四个准备上网做奖品。
    
    韦力:还有一个小纪念品,就是个书夹子,也是一个老板赞助,都是我化缘来的东西,金属书签。
    
    胡同:每人一个,不要嫌多。(大家笑)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44:14
    梁五童:看了您的《古书之美》之后,我头脑里一直都在试图搭一座桥,用来连接您的人生经历,包括您的家庭、求学、职业,与古书收藏之间的此岸和彼岸。直到最近又重读此书,发现书中一处细节,您讲上初中时有一本叫《诗海采珠》的小书,其中摘编了很多名句,包括您列举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等,同时从书中又得知您母亲原是一名艺术工作者,因此我便妄加揣测,或许这座桥便是“美”,正是这种“美的启蒙”,为您对古书的这种情结埋下了种子,从而走上收藏。
    
     韦力:严格说来自己为什么喜欢古书呢?其实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志点,我后来的所有说法其实都是追忆式的,当时怎么回事,其实我根本记不起来才是一个真实。因为一个人会不会进某个阶段,他是先天的喜欢某个东西,还是后天能够培养成的,我觉得这事儿应该问弗洛伊德,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比如人们对天满的某东西的喜好或者某种收藏,按照他的观点来说,他觉得先天的成分占的更大。因为一个人最不能认清的是自己,就是我是什么模样,你看的很清,其实我自己并不是很确切的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和家庭影响有关,是不是因为这个而走入了藏书,其实我不能确定。这就是很真实的话告诉你。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5:44:51
    胡同:谁还有什么问题?
    
     胡雅君:我想再问一下关于钤印的问题,就是前印怎么盖到书上,也是涉及到一个美学的问题,怎么样让它看起来有艺术性。所以这一块完全不了解,想老师介绍一下。
    
     韦力:刻印因为中国古代一个独立的一个艺术,最初来讲它不是艺术呈现的,所以中国从秦汉以来就有印玺,但是文人所谓的艺术印是到了元末才开始的,到了明代中后期才开始发扬光大的,很晚。它从古代的时候,就跟这有结合,比如一些宋版书,上面已经有了藏书家的印鉴了,包括官玺,私人的印鉴已经都有了。谁第一个发明的,把这东西钤在书上我不知道,因为中国印信就是这样的,西方人签名,我们中国认,现在讲像萝卜章一样,你看你干个什么事到哪都去盖章,中国独特的一套体系。是谁发明的这个?我没探究出来。但是中国逐渐把它融入了美学观点,所以中国特别讲印。同样刻印讲美学,钤印。这个书就可以到谁那儿,又到谁那儿,都可以考证出来。但是很多做伪的人不知道,他认为有空就打章,这样情况下一下就能看出来他的外行。中国人是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玩法。所以中华文明之所以能够有自己的体系,也是他自己的人文精神所在。中国真的审美情趣,就像那位先生他谈到为什么中国线装书总是这个模样,就像我做的这个似的,可以把它做豪华吗?可以做,但是当你达成了一种审美情趣的时候,这种豪华就变得不伦不类,所以基本上变得不再这么走。所以我对传统上的一种自然的敬畏,我严格按照传统的方式来做书、来藏书,来钤盖章,大概是这么一个体系。所以你问的问题,今后慢慢才能回答,太大这个话题。
    
     今天在这儿请大家来,这么辛苦,我在这谢谢诸位的今天光临。(起立鞠躬·大家鼓掌)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6:00:05
    全部共近45000字。图片还待整理,为了避免对号入座,所以没有发一一对应的与会者照片。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6:02:21
    上拍品去了。
作者:五明子 提交日期:2014-10-30 16:20:37
    鉴鑫:大家好,我叫鉴鑫,我这个姓比较少,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这个姓的。因为我遇到这个姓的朋友什么也很少,因为我们这个家族在这个国内也特别少的人。如果有认识的一定要推荐给我,因为我特别想认识一下。
    =============
    “哲学研究”杂志编辑——鉴传今,认识,不熟。。
作者:五明子 提交日期:2014-10-30 16:21:51
    韦力:原因就是因为今天学者型的研究人员,还不能深入的认识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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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说得很对。。
作者:五明子 提交日期:2014-10-30 16:59:01
    但我的习惯不好在哪里呢,很容易让人抓小辫子,会攻其一点其余不顾。你说对了一百个没有用,我就说你说错这一个,我就可以把你彻底地颠覆。这是大概今天人攻击别人的利器或者叫重要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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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急了。。。
作者:乡村小学生 提交日期:2014-10-30 17:03:09
    好看。
作者:五明子 提交日期:2014-10-30 17:13:05
    提醒老三一下,从获奖者的名字就可以大概推出照片里的人是谁了。。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0 17:14:01
    这个都签过协议,都是允许公开的,我不写是增加点难度,避免太容易对号入座。
作者:五明子 提交日期:2014-10-30 17:17:03
    小心马老呀。。
作者:qszbysy 提交日期:2014-10-30 17:22:51
    《藏书日志》
作者:散木 提交日期:2014-10-30 17:41:25
    这个,写点读后感:
    1、韦力是好人
    2、胡同不容易
    3、韦力也不容易。。。
作者:爽口马老 提交日期:2014-10-30 17:46:49
    老胡同隐藏了两个人的真容:(((((
作者:爽口马老 提交日期:2014-10-30 17:47:15
    都是四眼的
作者:badboy1 提交日期:2014-10-30 18:46:09
    钤印
作者:此君 提交日期:2014-10-30 20:22:32
    一口气看完,感觉到了爱书人那种温暖的氛围!很感动!谢谢韦力!谢谢胡同!谢谢各位!
作者:三生石 提交日期:2014-10-30 20:23:08
    来看。。。。。
作者:三十年代 提交日期:2014-10-31 09:20:18
    这因为完全等同于现场,所以比较啰嗦,话也没有整理为精练一点的。
作者:梅花驿 提交日期:2014-10-31 10:24:53
    希望以后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活动向大家学习。
作者:diamonds 提交日期:2014-10-31 10:33:36
    看着抽奖好激动啊
作者:洪宣宝屁 提交日期:2014-10-31 10:38:39
    实话实说,看完这篇文字,对韦力的印象,由敬佩升级为非常敬佩!
作者:方韶毅 提交日期:2014-10-31 11:12:03
    期待结集出版,这样看眼花,祝贺胡同
作者:jht336 提交日期:2014-10-31 11:39:05
    整理出来很辛苦,谢谢!
    
    认真拜读了,胡局能把活动搞成这样,极其不容易。同时韦力先生这样的超级大腕能来,说明布衣的影响力大、人缘好,尤其是后者。
    
    一直佩服韦力先生,极其佩服。能大力支持这样的活动,说明韦力先生不但收藏上达到极高境界,为人方面也是我们所难以企及的好。。。
作者:两暮轩主人 提交日期:2014-10-31 12:16:39
     整理出来很辛苦,虽然这句话很“官”,但是也得说一说。
    
    
作者:lotus1978 提交日期:2014-10-31 12:39:00
    当时报名了,但是有事没去成。看看文字也很满足了,哈哈。
作者:平阳书生 提交日期:2014-10-31 12:58:58
    辛苦
作者:两暮轩主人 提交日期:2014-10-31 16:34:03
     艾俊川:我想接着韦先生的话说一下,因为韦先生说的非常客气,说他的书的超越古人的地方,他认为是因为方法不一样。实际上我就想说一句,版本学它是对书本实物的研究,在没有照相技术之前,是不可能产生版本学的。他一个人有版本鉴定的技术,但是他传播不出去他不可能通过文字、语言传播,古代就是文字、语言来传播。他传播不能让第二个人完全了解。所以实际上版本说是有几百年了,有一二百年的历史,但是就这几十年的事。我觉得韦先生做的很多工作和古人的是不一样的。这是带书影的,带分析的,对版面分析的,这才是真正的版本学。韦先生做的我觉得和古人做的不是一件事,鉴定这个过程是一样的,但是把它传播给读者,然后扩大影响,这个是不一样的。
    
    比古人强是应该的古人什么条件现在什么条件古人什么社会环境现在什么社会环境
    你应该和现代的哪些个专家学者比
作者:布伯 提交日期:2014-10-31 18:49:43
     因为是实录,现场感强。
作者:回也不改乐 提交日期:2014-10-31 19:56:37
    胡雅君:这个开明书店,我在网上查,是1926年才在上海成立的,但是这个书是1903年。所以我觉得可疑。
    -----
    
    开明书店有新旧之分,老开明清朝就成立了。
    
    好比不能因为看到“中华书局”字样就推测一定是建国后的。
作者:红楼侦探 提交日期:2014-10-31 21:01:12
    于是又重新的开一个书单,让我命题作文。这让我很难受,比如说他们列出来,比如《红楼梦》,实在是红学家遍地,肯定我也没什么高见。也说不出来什么更多的异于常人的惊人语,因为你没感觉。
    
    ——————改一下:
    
    于是又重新的开一个书单,让我命题作文。这让我很难受,比如说他们列出来,比如《套掏书记》,实在是掏书家遍地,肯定我也没什么高见。也说不出来什么更多的异于常人的惊人语,因为你没感觉。
    
    呵呵。
    
    有人给文章挑刺是好事,说明文章虽然有不够全面的地方,还不是垃圾。还有人读了。
作者:8213073 提交日期:2014-11-01 21:12:26
    看了前面部分,留个记号,后面的找时间再看。
作者:书迷小龙 提交日期:2014-11-04 16:21:24
    花了两个小时读完了,个别地方还有错字和语句不连贯问题。这种雅集很耐看,雅俗共赏。谢谢胡兄专门码字出来。
作者:daohengdie 提交日期:2014-11-05 12:30:15
    90分钟细细看完,羡慕参会的18人,佩服胡同韦力!
作者:寒江独钓客 提交日期:2014-11-07 09:36:14
    好书之聚,倍感亲切。
作者:simon007 提交日期:2014-11-13 14:48:56
    韦:我觉得这个事是这样,首先这个世界没有神,言外之意我也更不是个神,别人走过的弯路我都走过,并且比别人走的还长。我大概从买书到懂版本,指的是从买古书到懂版本,大概有十年的弯路,走到今天,按照价值而言,那十年买的,应该99%都称为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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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终于读完了。韦先生不简单,还很谦虚。好!
作者:东海一粟 提交日期:2014-11-16 15:04:07
    金笺上刷印上墨色有技巧的啊
作者:金粟道人顾仲瑛 提交日期:2018-03-17 07:35:38
    邝海炎对他有批评
作者:一年无事 提交日期:2018-03-27 16:20:48
    此贴不错,记号一下。
作者:长林枫 提交日期:2018-04-08 20:53:17
    隔了几年,再次阅读,觉得更加有意思,布局,要多一点这样的交流,这样的纪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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